最贵的是开场的这套,焦娇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看服装师拼命克制也忍不住一直盯着这个裙子,好像气流大了点都能把它弄坏了,就问了一句这个裙子的价值。
听完数字,焦娇也对这条裙子“彬彬有礼”起来,不说别的,这件裙子材质特别不能揉,不能搓,不能碰水,要想清洁就得空运走到专业地方,以专业方法,光是基础清洁的费用都已经破六位数了。
焦娇特意在最后时刻才换上,看到水,不,看到水的反光,她都会绕着走,有个服装师被美哭了,都被同伴无情推开,坚决不能让水破坏这条仙裙。
焦娇被难得这么活泼的服装团队逗笑了,明明很小的一件事,却让她心情格外得好,当然,如果服装师们没在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拼命跟她道歉就更好了。
焦娇走下楼梯,看到了好像很久没看到的人。
他身上的西装和她是配套的,也同样娇贵的不像话,不能碰水这都是基本,但看着好像也和他平时穿的西装没什么区别,都是全黑,哦……焦娇走近,看到了细节。
她的礼服和戴的首饰主题都是白天鹅,他的西装上也有一枚精致的白天鹅钻石胸针。
这就叫配套了?真的不是骗钱吗?焦娇默默地产生质疑,但没表现出来,手松松搭在他的手臂边。
不过他极少戴什么配饰,这胸针也不知是谁说服他戴上的。
他没和她说话,焦娇也没开口,看他也不是很在意她挽不挽着她,她干脆找机会把手拿了下来,不远不近地站在他身边。
赴宴的客人很多,但真的敢,也有资格和雍烨攀谈的人不多,雍烨话很少,焦娇看翻译翻译成中文的时候都一大串,等把他的话翻译过去的时候,就一小截,对比很明显。
焦娇一直以为他不会说当地语言,但当有人问起她的时候,懒得和别人主动说话的他竟然用和当地人一样标准的发音,更好听的音色简短地介绍了她,一共就几个词,里面夹杂着她的名字。
所以他会说这国话?焦娇看他,想听他说更多,但他介绍完她又不说了,他亲自说的话,翻译也没翻译。
焦娇看听完他介绍的人都在冲她展开外国式姨母笑,并且语调很欢快地说着什么,有点好奇他怎么介绍她的,忍不住小声问他。
雍烨放下了被好多人敬酒,却一下没碰没回的酒杯,平缓反问:“你不是不想理我吗?”
他发现了?焦娇不知该高兴还是害怕,接着又忍不住偷偷吐槽他,发现了不说,就等她主动和他说话。
焦娇不想从他这里知道了,假装去洗手间,偷偷用手机搜了在线翻译,回忆着他的发音。
她对语言没什么天赋,幸好他说了好几次,词也不多,她勉强能记个大概,试了几次,真的让她试了出来。
她是焦娇,是我的……舞蹈家。
舞蹈家?焦娇脸热起来,她还在上学,雍烨要不要这么夸她?
不过,还好只是他的舞蹈家,焦娇眨了眨眼睛,她和他没表现出来多亲密,由他这么介绍,比直接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更暧昧,更有占有欲。
舞蹈家……焦娇耳边好像响起雍烨的原版发音,摸了摸耳朵。
痒痒的。
焦娇本来想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冷却一下自己的,但看看身上的天价礼服,还是忍住了。
走出去,雍烨不在宴会厅里,而是在外面不知和谁打电话,她不敢自己在宴会厅和那些外国人应酬,就穿过了宴会厅,向他走过去。
他站在镜面墙前,从宴会厅那边只能看到暗色镜面的反光,看不清镜子里的画面,焦娇走近了才看清镜面,里面映出的桃花眼静得让人心颤,他看到她过来没转身,也没中断电话,偶尔淡淡回应电话对面的人。
焦娇停在他身后侧,心里堵的那团,说不清道不明,让她不太想和他离得太近,就这样隔着段距离。
他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专业术语,和金融什么的有关,她是一窍不通,听不进去,刚要把目光转开,看旁边的装饰画,突然看到雍烨抬起手。
这不是什么特别的动作。
但他的指尖落在了镜面里的她身上。
焦娇迟疑了一下,想他在干什么,就是这一迟疑,他的指尖碾过镜子里,她的唇,极轻极缓,把平面磨出了立体的效果。
焦娇下意识咬唇,想压下唇上掠起的酥麻,又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咬唇的动作明显得不能再明显,而且配合他的指尖有种很默契的涩气感觉,赶紧放开。
看镜子里的他,什么也看不出来,暗色镜面冰冷的光渡进他的眼底,还在如常交代电话对面,平静得像是随手触碰,毫无其他意味。
可他的那只手却又充满暗示性,缓缓向下,骨相匀称格外好看的指慢慢地描。
再轻拢缓捻。
镜子里的不是她,但好像比她更敏感,镜花水月,明明不可能被人真的碰到,却在他的触碰下明显变得紧绷。
背后的宴会厅灯光璀璨,人声浮动,能看到他们,却看不到镜子里有什么,看过来,也只会觉得雍烨无聊划着镜面玩。
焦娇知道不是这样的,眼睁睁看着红晕漫上镜子里的人。
她不想这样,但镜面那么大,还没别的遮蔽,左右前后都躲不掉,她只能往他身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