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南开门见山地问:“不知道余老板有没有意向与我们合作?”李成浩又抽了口烟,吐出的烟圈把他的表情都挡了个大半:“我们做生意的,当然是哪里给的好处大,就往哪边靠。说实话,我们的货源最近也确实有动荡,现在大陆查得太严,生意不好做,如果来源可靠,我们不介意多个渠道。不过,我也已经说过了前提,必须可靠。毕竟这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小事情。我就这一个脑袋,可经不起两颗子弹。”这一番话说得好像十分诚恳。织南眯了下眼:“只要能谈得来,价格自然是好商量,货源你更不用担心,绝对可靠。我们今天,主要就是先交个朋友,其他的,可以慢慢谈。”看来他们也确实谨慎。李成浩笑了笑:“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当然是乐意,不过我也听说了,在你们越南,说话的人还是得塞万。我要见他。”同织南一样,他的话也是开门见山。织南的脸色顿时一变。李成浩却还是振振有词:“我每年的销售量,可不是小数目,不见一见你们的头目,我怎么能放得下心把钱交给你们。货源现在虽然有动荡,但也不是真的找不到,退一步讲,我宁愿少赚点钱,安全调动人手“见面顺利,有希望。”嘈杂的赌场中,钱海走到一个打扮不修边幅的赌客跟前,一边下注一边擦着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话。三个人中,只有他最不引人注目。在老板忙得没时间理他的时候,过来赌两把当然也无可厚非。而那个在他身边不修边幅的赌客,分明就是乔装打扮后的薛从亮。薛从亮这个人平时十分穷讲究,哪怕是穿个旅游鞋也恨不得把鞋子擦得蹭亮。这会儿一身老头衫大裤衩子出来,再加上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真是跟平日里大相径庭。也难为钱海能把他认出来。“老子豁出去了!”薛从亮大喊一声,把手中仅剩的筹码都压了出去,“妈的,就不信翻不了本!”这副模样,还真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屌丝。不过,赌场中最不缺的就是他这种输光了满口骂娘的人,就算是喊得再大声,也不会引人注意。他狠狠抽了口烟,趁着吐烟的当口,扭头擦过钱海的耳边:“确定时间后联系。”庄家正好开了盅,他这次又输了个血本无归。“妈的!没意思!老子不玩了!”薛从亮把面前的筹码一推,骂了几句,便转身朝场外走去。纷乱嘈杂的人群里,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跟身旁那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已经交换过信息。大概任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认识。一直从赌场出来许久,拐了几个弯,确定没有人注意,季晓北才把车开到他身边。薛从亮坐上车,第一时间就是把身上那件脏兮兮地老头衫脱了下去:“妈的,快带老子回去洗澡。”“干净的你,快说,情况怎么样?”季晓北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那还用说,我出马还能有什么问题,钱海说了,见面顺利,有希望。”他扭过头去,看向后座的展锋。展锋握了下拳头,看样子是重重地松了口气。“不过,如果塞万真的答应了见面,我们这些人,能把计划布置周全吗?”季晓北的心思一向都仔细一些,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一次出门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陆臣和沈衍齐悦都留在了警局。毕竟这么多人一起消失,也有些太反常。展锋抿了下唇。他明白季晓北提得问题正中要害。上一次能捉到扶辛,是趁着初来乍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这也打了草惊到了蛇,现在别说是塞万,就算是抓他们手下的任何一个,都绝非易事。更何况,他们的人手有限,塞万手下,可是领着相当一部分武装力量。而且到时候,李成浩他们三个人都跟塞万无限接近,很有可能受到波及。可以说,就算是塞万答应了见面,他们也没把握能把对方一网打尽。“厄恩呢?他能调动的人手有多少?”薛从亮开口问道。展锋眯了下眼睛,眸底暗流涌动。季晓北的双眼也不由得亮了亮。“警察局的人,都听吉唐的。”展锋的声音低沉,听上去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薛从亮的唇边露出一抹笑:“那如果吉唐不在呢?”展锋勾起了唇角:“看来我们有必要让他不在一段时间。”薛从亮从前座伸过手来,跟他击了个掌。“你们不要这么乐观好不好,别说这个警察局,就算来个军队,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们,这才是现实!”季晓北又开口打消了他们这个美梦。现在不比在国内,不用别人,霍凛一招手就能找来呼啦啦的一群人。人在屋檐下,就算有拳脚也施展不开。“最起码这些人手能给我们拖一些时间,扶辛已经在我们手里,别人先不说,最主要的,我们要先抓住塞万和……靳辰。”靳辰的潜逃一直是展锋心里的一个结。他们始终都不能忘怀他对特特的无情。“而且现在沈衍已经打了报告回去,国内会整理好扶辛的犯罪资料,立刻派人来押他回国受审。”展锋的表情看上去越来越莫测,“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机会。”“机会?他们不来劫狱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还能有什么机会?”薛从亮疑惑地问。“如果他们来劫狱,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到时候他们的人手分流,保护塞万的人势必会减少,而且,”展锋沉吟了下,继续开口,“这一次,说不定能趁机让国内多输出一些人手,更何况,这里离国界线不远,只要过了国境,就是我们的地盘。就算抓不到人,也要想办法把他们逼过去。”这些都是展锋一直以来的设想,但却是第一次说出来。因为就连他也知道,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操作性却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