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崇徽殿,抬头看见雨后的天空清朗高远,云薄得丝絮般。
我不觉就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africanlife2007-05-0620:23
春分(二)
蔡河云骑桥畔安福巷,幽巷小院。新漆小门。
我曲起两个手指敲门。
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仆妇,看见陌生人,警觉地问:“你找谁?”
“艾姑娘是在这里吗?”我的视线从她的肩上越过,落在园子里一个女子身上。她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我,然后惊喜地把手里的花草一丢,从畦径中跑过来,想用她满是泥污的手抓住我的手掌,但顿了一下又放弃了,看看我身后,失望地去旁边的池子里洗手,问:“不是从湛带你来这里的吗?”
我盯着她在水中显得雪色晶莹的十指,她漂亮粉红的指甲,说:“不是……他没有来,现在在母后那里。”
“那就是听到我的名声,所以过来的?”她有点得意地擦干手,拉我到园子里去,给我看满园的花草:“不错吧?从湛赞助我本钱,我养花,才两年,现在有些品种已经是千金难求了。我本来在家里就是学这个的哦。”
她伸手去轻轻地抚摩那些盛开的兰花鲜润的花瓣,狡黠地朝我微笑:“象这些,你们这里都是没有的,我骗人了,说这是海外的。不过我把它处理过了,不然被你们繁殖下就糟了。”
“你们那里的花?”我低头去看那些开着羽毛般唇瓣的兰花。
“这是鹅毛玉凤兰。”她介绍。
“你们那里一定很美。”我随口说。
她笑:“美什么啊,全都是废气污水垃圾,上班奔波,下班无聊。所以我宁愿到这里卖花了。反正宋朝已经连牙刷都有了。”
“你不是要嫁给赵从湛吗?那以后就是诰命夫人了,这些花以后怎么办?”
我看她额上细密的汗水,试探着伸袖子帮她去擦,她也没有在意。
待我帮她擦完,她才说:“他是他,我也要有自己的事情,找个好老公嫁掉固然重要,将来的变故却谁都不知道。”
的确,将来的变故,谁都不知道。 我微笑着想。
“啊,对了,小弟弟,你一定要帮我看一下!”
她拉我到旁边的屋子去,把柜子打开,捧出一叠红艳艳的衣服来:“嫁衣是做好了,可是,没人帮我看好不好……”她低声窃笑。
我知道她是难以正式穿上这嫁衣了,所以心情非常好,点头微笑:“好啊,穿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