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优姝面沉如水,矜持而冷漠地说:&ldo;摔得好哇!你夫人我费了半个月才搭起来,你一摔就给我摔没了,痛快不痛快?&rdo;
玲子跪地,不住地磕头,道:&ldo;夫人饶命!夫人饶命!&rdo;
优姝教训下人,我不打算开口的,只将空了的茶盏轻轻搁下来,起身绕开一地狼藉,笑着对优姝道:&ldo;阿姐这便走了,你先忙着,我去隔壁沈府安顿一下。&rdo;冲优泽招招手,道:&ldo;乖乖,跟阿姐走。&rdo;
优泽却出乎我意料地犹豫了片刻,向优姝软声道:&ldo;二姐,这小丫头年纪还小,你稍微担待着点儿罢!&rdo;
优姝冷冰冰地手扶了额头,道:&ldo;要怜香惜玉,自去找你那群姐姐妹妹,别在我跟前烦人。&rdo;
玲子跪在地上,一张小脸儿哭花了,狼狈不堪。我虽然瞧着十分可怜,但终究忍住了没出声。毕竟是巫端臣府上,优姝该拿捏的姿态必然要拿捏起来,我做姐姐的也不能下她的面子。
优泽路上罕有的沉默寡言。
我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便笑道:&ldo;你二姐又不是吃人狂魔,操什么心呢?那位玲子姑娘犯了错,该罚的自然要罚,罚完了就好了嘛。&rdo;
&ldo;不是这么回事儿!&rdo;优泽急得跺脚,&ldo;二姐、二姐她!她‐‐&rdo;
我看他急得话也说不清楚,心底一惕,脑子里翻书似的哗啦啦过了一遍以往看过的传奇本子,大吃一惊,道:&ldo;你该不会喜欢玲子吧?&rdo;这可能性骇得我心底一片冰凉,忙不迭说:&ldo;这不行,这绝对不行!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想想清楚!&rdo;
优泽气得跳起来道:&ldo;什么和什么呀?不是这么回事!你不晓得,二姐她、她‐‐唉,我不能说,我说了你会气死的。&rdo;
我听他否决了这个可能,已经不管他后头说什么话了,只拍了心口,喃喃自语道:&ldo;不是就好,不是就好。&rdo;
优泽眼见着同我无法交流,索性闭了嘴巴。我忽然一拍脑门儿,道:&ldo;我这脑子,险些给忘了。&rdo;笑吟吟向优泽道:&ldo;嫩嫩要我替他问你好。&rdo;
优泽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龇牙咧嘴道:&ldo;他问我好,就是我最大的不好!&rdo;左右环顾道:&ldo;那臭小子在你府上?那我不去了,我宁愿回去被二姐骂!&rdo;
我又好气又好笑,先安抚他,&ldo;好了,好了,嫩嫩不在我府上,他见他爹爹去了。&rdo;再批评他,&ldo;我瞧着你气度一直不如嫩嫩,他小小年纪,又乖又伶俐,从来都是很喜欢你的,你怎么这么看不惯他?&rdo;
&ldo;他乖?他就在你跟前乖!虚伪!狡诈!&rdo;优泽恶狠狠地说。
我听他说得好玩,自己先笑了。优泽委屈极了,&ldo;你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信!&rdo;我想他们小孩子相交倒很有意思,当初我也特别喜欢骂枕壶&ldo;狡诈&rdo;,因为我俩一块儿做错了事,师兄老觉得是我的错,枕壶只是被我蛊惑了。可明明枕壶才是主谋呀!
沈府没多少人口,沈安乐替我管得井井有条。我只随意看了几眼,便扯了沈安乐问话,道:&ldo;枕壶有信来吗?&rdo;
&ldo;最近太乱了,哪里还能私人通信?&rdo;沈安乐苦笑,&ldo;不过朱老将军在给陛下的信里提到过公子爷,说我们老爷后继有人。公子爷似乎升了官,在朱老将军帐下做个什么副官。&rdo;
我道:&ldo;我不管他升官还是不升官,人没事就好。&rdo;长舒了一口气,又问:&ldo;我要你留心着眠香占玉楼,她们最近在哪儿?&rdo;
沈安乐笑道:&ldo;眠香占玉楼的姑娘们比贵人们会过日子多了,一来便同成都的红香坊定了规矩,在她们那儿借住,也帮她们做生意。成都里,本来红香坊与绿玉阁南北犄角对立,两边谁也不输谁的。眠香占玉楼里的姑娘们一来,红香坊正式就扬眉吐气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