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说完,已经重新发动车子。
舒歌凝眉,即使车子已经开远了,目光依旧落在后车镜,望着那混乱的场面,心口剧烈的抽痛,她总觉得一股莫名的空落……
很真实的,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短暂的昏眩过后,林庭延吃力地从车厢内爬出来,双手支撑着站起身,刺目的白光,他忍不住重新闭起双眸,待适应过后,才缓缓的睁开。高大的体魄几乎支撑不住,他却丝毫不介意,视线张望着四周。
狼藉的一片,几处冒着白烟,耳边是喧哗吵闹的声音……
“先生……”
另一边,老周也从车里出来,担忧的喊了林庭延一声。
“我们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老周……医院。”
没错,医院,他现在要去医院,他的舒歌,在那里。
“先生。”
林庭延并未理会老周,此刻的他顾不得其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越过残破的现场,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舒歌在等他。
“先生,您是要去哪呀?”老周跟在林庭延身后,吃力的喊着他。
“您受伤了,得先去医院。”
淌着鲜血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徒步走着,此刻的他,根本无心自己身上的伤,更顾不得狼狈,只想出现在她面前……
“舒歌……她在等我…”
林庭延干涸开裂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舒歌……”
他的脚步,越来越不稳;终于,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直到晕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始终挂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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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日落西山之时,乍寒微凉;舒天言双手扶着轮椅把手,神色严肃地坐在庭院中央,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舒缓松开过;枯萎的树叶被从远处飘来,风吹过,卷起了一地的飘零,灰色的衣角轻微摆动着。
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安静的陪伴这位年迈的老人。
这个时间,舒歌已经离开了吧……
“首长,起风了,我推您回屋吧。”
老陈小心的步履走到舒天言身后,双手握着轮椅的把手,正欲推着舒天言回屋,却被他制止了动作。
老陈会意,松开手,在舒天言面前的椅子坐下,凝眸不语。
“老陈啊,歌丫头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良久,舒天言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苍老的面容,布满岁月的鸿沟,疲色之中又夹着几许难以看透的情绪。
当得悉舒歌双手被废,失聪失语时,他恨不得将加害她的人全部揪出来,可大火残留的现场,苍茫人海,他根本无从下手,唯有将气都撒在了林庭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