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在屋中温存,却没想锦葵离开后,温诗筠主母便带着温诗筠同一群人去了王府,也不知真的是赶巧遇上锦葵刚离开,还是故意避开了人。温夫人领着温诗筠,一进门便坐在了正堂宾客主位上,指着身后站着的温诗筠,面有不善地向夏小蕊道:“诚阳王妃害我府上姑娘破了相,女子最重脸面,不知王妃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夏小蕊看着温夫人,她心下有些害怕地站在了一旁,竟是没敢坐上主座。倒是她身旁的栗儿上前呵斥:“你是什么身份,敢这般同王妃讲话。”“哦?你的意思是老身身份低下,王妃便可肆意羞辱了?我家的姑娘身份低下,王妃便可以随意打骂了?”温夫人边说边用力把手中茶盏重重落在小几上。见到夏小蕊吓得瑟缩了一下,她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果真如同温诗筠所说,这诚阳王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等人若是温诗筠还斗不过,日后不如死了算了。回头瞥了一眼温诗筠,见她讨好地哀求自己,温夫人才转过了头。如此也好,若她真的能借此赖上诚阳王,于温府也好处颇多。男人她再了解不过,现下那诚阳王虽然对温诗筠没什么兴趣,可等这人抬回了府,就不会空摆着浪费了。“若是王妃今日不能给老身一个交代,便是告到圣上面前,老身也不会罢休。就是不知如此会给诚阳王带来多少麻烦了。”她这话说得凶狠直白,只因她知道同夏小蕊这等蠢人来说,过于婉转她未必听得懂。“别,不能给望舒添麻烦。”夏小蕊喏喏出声,心里又气又急,她刚打发了栗儿回侯府找母亲,也不知母亲什么时候回来。温夫人同温诗筠见夏小蕊如此不堪,心下都放松了许多,门口她们安排了人,今日不把事情办成,她们哪能善罢甘休?这样好的机会,错过了,日后怕就再也没有了。“女子容貌被毁,此乃天大的事情,王妃若不想我们追究也可以,老身今日带了官媒的牙人,便想请她们做个见证。”“我温府的姑娘,不能白白被人欺辱,王妃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便等老身告御状去吧。”夏小蕊身边无人,没人能帮她拿个主意,她委屈地抿着唇,好半晌才问出声:“你想要什么说法?”“今日王妃便做主,收了我家筠儿吧。”事成温夫人说完这句话,夏小蕊才知道她们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抬眼看向侧身躲避自己目光的温诗筠,夏小蕊心头有万分委屈。她这一生哪里受到过这般对待,当下便呜咽着流泪出声:“我不。”“这可容不得诚阳王妃了。”见夏小蕊这般就哭了出来,温夫人心中更是鄙夷,这等拿不上台面的东西,也不知是怎样打理诚阳王府的。不过如此也好,温诗筠入了府,只怕很快便会拿捏住诚阳王。见王府里头吃穿用度俱是奢华少见的东西,温夫人才觉得今日这趟来得不亏。夏小蕊惯来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便是个厉害点的丫鬟都指使不住,这也是侯府给她身边陪嫁只有栗儿一个的原因。剩下的丫鬟陪嫁同原本诚阳王府中人,都被谢望舒打发走了。如今的诚阳王府人口简单,仆从也俱都是一些老实本分的人。许是不论侯府还是谢望舒,都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还有人敢登门在自家地盘欺负夏小蕊。“她若是想入府为妾,你便让她进来好了。”不知何时,逃河抱着福福,背倚着门框,见夏小蕊那要哭不哭的模样,出声替她解围。逃河在灵翰堂长大,他是入了这上京城才知道原来人是不能想杀就杀的。若非如此,他早把这一群人屠个干净了。夏小蕊听见逃河也让温诗筠入府,心里不舒坦,她睁着猫儿眼委屈地看着他。逃河一直拿谢望舒当做自己的师傅看待,且夏小蕊待他极好,时间久了他便也把这诚阳王府当做自己家了,见师娘这般望着自己,逃河皱眉道:“不是说给人做妾比那良籍的下人还低贱么,她进了府你不高兴给她卖了就是,现下何苦委屈自己。”逃河这话说得屋中人都是一怔,夏小蕊脸上也是一脸恍然的模样。是啊,为人妾室就成了贱籍,她若是不喜欢随便找个地方送走便可以了,谁也说不出什么的。温夫人听见这话手上一顿,只是她并不在意府中庶女的生死,为妻为妾的同她又有什么关系。拿起小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丝毫不在意逃河这话的威胁。听闻这话反应最大的是温诗筠,她冲着逃河道:“你一介外男,整日在王府后院闲逛,莫不是同谁有什么首尾。”她本意是想给逃河和夏小蕊扣上个难听的罪名,只可惜他二人一个两个都是榆木脑袋,听不懂也想不到那方面。温诗筠本以为自己这话出口,逃河便会离开避嫌,夏小蕊也会因此在外人心中留下个不贞的印象,如此她日后若是想要拿捏自己,她便能借今日之事向人表明夏小蕊纯粹是出于私欲,想要害她。却不想她谋划得好好的,场上一群人没一个理会她。逃河说的那句话,她是有些害怕的,可看着夏小蕊那般软弱的样子,温诗筠抿唇不语。半晌,她才端着有些哀怨的声音道:“小蕊向来心善,不会那般对我的。”温诗筠一心想着借此机会进入王府,她不相信谢望舒对夏小蕊有多少真心,便是如今待她不薄,可能也只是因为夏小楼有些能力。她就是不相信,谢望舒那等男子,会喜欢夏小蕊这般痴肥愚蠢,连掌家都不会的女子。夏小蕊听见逃河的话,已经在心中开始想,该给温诗筠送到哪里去好了,压根不理会温诗筠在那说三道四地指摘自己。想了半天觉得夏小楼在白城的那处酿酒庄子不错。那里她幼年时候去过一次,周围一片荒芜,想吃顿点心都费劲。她盯着温诗筠嘟囔道:“你还来不来王府做妾了,你若是来便快一些。”不想再看见这群人,夏小蕊只想赶紧解决这件事。温诗筠捏着手中巾帕,看着夏小蕊盯着自己一脸嫌恶的样子,心头忽然抖了两下。她有些拿不准这一步走得对不对。可想到谢望舒那等龙章凤姿之人,对夏小蕊这种人都可以百般呵护,若是换了自己只怕会被他宠到天上去,想到这,再多的不安同对未来的恍惚都化作了坚定。“还请牙人为小女作证。”看着那牙人写下自己的卖身契,温诗筠在上头签了名,又递给夏小蕊的时候,她才有所察觉,自己是真的从一个官家小姐,变成了贱籍之人。她这般入府的妾室只能算作贱妾,温诗筠倒是想捞个诚阳王侧妃做做,可惜她们惧怕谢望舒,只敢在谢望舒和夏小楼都不在上京的时候,前来逼迫夏小蕊了。只是如今事成,她心头却有种百般复杂的滋味。办完这事后,温夫人便起身走了,她温府不屑同给人做妾的姑娘来往。若是将来温诗筠得诚阳王看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王府正堂中瞬时只剩下夏小蕊温诗筠还有逃河了。温诗筠捏着手中巾帕,小声喏喏:“我先回院子了。”她在诚阳王府中有单独的院子,是之前夏小蕊让她在里头借住的,那院子占地极大,都快比得上整个温府了。“不行,你不许再去住那院子了。”她这般对自己同阿葵,怎么还有脸去住那等好的院子?夏小蕊瞪着温诗筠,好像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人还有这么厚的脸皮。温诗筠闻言也是一噎,想到她如今已然不是贵客的身份,心头默默升起一丝焦躁,竟是期盼起谢望舒来了。“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这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