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跃心里一凛,恍然间竟然有一种被老师叫家长谈话的既视感。
他忐忑不安地跟着鹤禁来到他的住所,他曾经三天两头往里跑、无比熟悉的地方。
鹤禁让他坐下,泡了一杯茶递给他。
他没有上来就批评,而是以春风化雨的态度询问虞星跃:“你不喜欢这个小师弟吗?”
虞星跃就猜到会是这件事,他放下杯子,直接承认了:“没错,我就是不喜欢他。”
然后他借着这个机会,委屈巴巴地抓着鹤禁的袖子求情说:“师父,你能不能别收这个徒弟了,把他送走好不好?”
这番话很天真,甚至显得有些异想天开。
“我已经把他带回来了,哪有再往外丢出去的理?”鹤禁于情于理都无法同意这个请求。
他在带回来之前,也没料到虞星跃会这么抗拒云遂,甚至是讨厌。
虞星跃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让师父难办,但他情绪上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他用脑袋一直往鹤禁的怀里拱,撒泼打滚:“我不!我就不要他!”
还不停地呜呜假哭着。
鹤禁按住他,也有些无奈,一边顺着他的后背,一边客观地问明情况:“说说看,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他从小看着虞星跃长大,知道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和城府,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不加以掩饰。
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反应会这么激烈,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厌恶。
虞星跃听了这话后,当即就恶人先告状说:“他装腔作势,装成一副柔弱受害人的模样,实则恶心的要死!你们不要被他蒙蔽了!”夹带着强烈的私人情绪。
仅仅才一会的接触,他就得出这样的结论,或许过于片面了。
鹤禁作为师父的自然不偏不倚,不希望看到徒弟离心的景象。
他没有妄下断论,偏袒哪一方,只让他先冷静:“或许你们性格不合,那便不强求了,先冷静下来,日后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闹得不愉快。”
虞星跃明白鹤禁说的有一定道理,于理这是一方面。
但另一方面,于情不代表他想接受这样的处理结果。
他私心自然是希望鹤禁无条件向着自己,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打击。
原来他的份量还不够重,师父公正得令他感到无情。
“我知道了。”虞星跃认清了现实,他一点儿也不高兴,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师父你就是偏心!”
抛下这句话后,他不满地夺门而出,制造出震天响的动静。
这句话之前柳书竹说过,如今反倒又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指代的对象发生了变化,形成了一种错乱感。
屋内的鹤禁扶着额,听着他任性的一番话不由感到头疼。
收徒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难题。
他自然是疼虞星跃的,但是不能为了私心而端水失衡,顾此失彼。
虞星跃耍小性子他都能够理解,只是如今也该成长一些了。
再不济就将他们隔离吧。
虞星跃跑出来后,越想越觉得委屈和难过,原本假哭的他,现在倒有几分真想哭了,但云遂那恶心人的说哭就哭的活他也做不来。
而且出来后,师兄师姐们都在呢,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也嫌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