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进了房间后就缩在角落里,哆嗦着不敢朝外面看。
&ldo;你不用担心,&rdo;欧阳戏谑地说,&ldo;从狗和那人的伤势看,她吸血的功夫还不够精纯,只能咬开皮肉,胡乱吸点血来喝。即使你和他狭路相逢,应该也不会丢命。&rdo;
岁寒苦笑了一下:&ldo;可是光被咬也是挺危险的。&rdo;
&ldo;放心,我会保护你的。&rdo;欧阳意味深长地朝他看了一眼,眼中掠过一丝诡谲。
第二三章主人
天很快便黑了。森林里影影绰绰,看起来就像冥河的彼岸。琼华一直没有出现。于半夏和岁寒已经很累了,欧阳却一直精神抖擞。
很快便到了后半夜。于半夏想上厕所,便偷偷地出了屋。她本来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厕所,但和她同行的都是男人,谁也不能陪她。农村的厕所很脏,她刚踮着脚走进厕所,忽然听到棚上微响。她一激灵,悄悄地走出厕所,隐身在黑暗里。
不远处赫然是一个精瘦的黑影,扒在一户人家的窗口张望,接着便偷偷地打开了窗户。
&ldo;琼华!琼华来了!&rdo;
于半夏失声叫道。天哪,她竟然没从村口进来,而是从其他地方侵入村庄!
欧阳闻声赶了过来。
琼华的身体立即作出战备的姿态。只见她身体往前躬,双臂张开,十指弯起,就像猛兽要搏人而食。
岁寒也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看到琼华转头就跑。
琼华大声怒吼,一纵而起。欧阳原以为她会扑向岁寒,没想到她径直朝他扑来。判断上的失误使他的动作略有迟滞,使他还没有来得及把枪口对准琼华就被琼华扑倒在地。
&ldo;啪!&rdo;琼华一把打飞了欧阳的枪。
&ldo;嚓!&rdo;欧阳的脸被琼华抓出了五道血痕。
欧阳挥拳朝琼华打去,同时拼命想把琼华推下来,没想到琼华的力气大得惊人,反被她掐住了脖子。
&ldo;你……快拿枪打它!&rdo;欧阳一边挣扎一边喊于半夏。于半夏赶紧扑过去拾起枪,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琼华和欧阳已经打成了一团,如果她误伤到欧阳怎么办?
&ldo;快点!&rdo;欧阳已经被琼华掐得脸发紫,拼命地掰琼华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于半夏的额头上爆出了青筋,颤抖着移动枪口,就是不敢扣动扳机。
&ldo;快点!&rdo;欧阳已经被琼华掐得变了调,琼华低头朝他的脸上咬去。
于半夏一咬牙,终于扣动了扳机。
&ldo;嗷!&rdo;一声野兽般的惨呼响彻天空。琼华丢下欧阳,踉踉跄跄地朝村外跑去。
&ldo;快追!&rdo;欧阳爬起来,从于半夏的手中接过枪,拔腿就追。
于半夏见他的脖子被掐出了道道紫印,担心他的伤势,也追了过去。岁寒看着他们远去,对听到声音出来看的村民们尴尬地笑了笑,竟退回到了屋子里。
琼华冲出村子后就径直上了山。欧阳穷追不舍,在乱石上、灌木里奔跑如飞。于半夏却没他那么潇洒,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豁出性命才勉强跟上。
欧阳忽然站住了。于半夏一头撞到他的身上,发现他正满脸凝重地看着四周。欧阳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站着不要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前面迈去。于半夏闻到四周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明白了:难道琼华就在这附近。
欧阳看到不远处的草丛有些奇怪,试探着走了过去。就在这时草里忽然跃出一个黑影,径直朝他扑来。
枪响了。这次欧阳的反应很快!
琼华摔在地上,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欧阳他们,嘴无力地张着,牙齿里塞满了血迹。一滩黑血,正慢慢地从她身下溢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欧阳把琼华送进了医院。琼华的枪伤虽然重,但还不至于危及性命,但由于失血过多,生命危在旦夕,医生立即组织抢救,连欧阳也给她输了血。于半夏本来担心她身体发生异变后血型也会异变,还好她还是正常人的血型。
琼华做完手术后就沉沉地睡了。欧阳守在病房里,伸手到衣服里面,按住藏在那里的枪。天知道琼华醒来后会不会暴起伤人。于半夏站在欧阳的身边,静静地看着琼华。
天慢慢地亮了。自然光总是有灯光无法匹敌的亮度和热度。不知是不是光线变化的原因,于半夏似乎看到琼华的脸色变了。
&ldo;是我眼花了吗?&rdo;于半夏揉了揉眼睛,&ldo;琼华的脸色好像变了。&rdo;
&ldo;你没有眼花,你没有看错,&rdo;欧阳沉吟着说,表情无比凝重,&ldo;她的肤色是变化了,变得渐渐像人了!&rdo;
是啊,琼华的肤色已经没有了那病态的黑黄,肤质也没有了那病态的僵硬,已经变得像一个正常的病人。
&ldo;这是为什么呢?&rdo;于半夏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ldo;是血的关系吧。&rdo;欧阳的眉头深锁,&ldo;可能那些让她的身体发生异变的东西全在血液里。她因为受伤,变异的血液几乎流光了。输了血之后就等同于经过了大换血……她会渐渐走向正常吧。&rdo;
&ldo;是吗?太好了!&rdo;于半夏感到非常欣慰。她一直觉得琼华很可怜,先被丈夫背叛,险些被杀死,后来又被输进了怪异的血液,变成了个吸血成性的怪人,简直是世上最不幸的女人。她能恢复正常真是万幸,这样虽然她也许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但至少还能过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