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小的胭脂铺子,每月的盈余足够她和念夏的日常开销。
因为人手不够,她还雇了个手脚麻利的女子做长工和一个身材高大人憨厚老实的护院。
请护院,实属是为了安全着想,颜渺她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总有些无所事事的男子三五不时的盯着她们,还是隔壁大婶提醒,她们才请了当地武力最强的黄兴当护院。
颜渺不缺钱,即便不做生意,手里的钱也足够她花一辈子。
可这日子还是要过的,总要找些事情做。
谁知这日,铺子里送来一封信,这信是永安的管家写的,上面说爹爹病重,药石难易,要她速速归去。
爹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因为这一点,她迟迟不敢回永安。
可这一次,却是非回不可了。
从蓝泽到永安要坐将近十天的马车,为了早些回去,她选择了水路。
往常与爹爹同行,他总是固执的不让她乘船,问他也不说原因。
走水路顺风而行,只需三日便能到永安。
在船舱上的三个夜晚,颜渺每夜都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有时候是她被人按进水里,一个刻薄的女人恶毒的说着要她去死,有时是淹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口鼻中被腥咸的海水灌满,头脑昏沉无法呼吸。
“爹爹!”
颜渺梦中呓语,忽地坐起,船舱的床榻上,女子面色惨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正顺着腮边往下滑落,最后汇聚成滴,落入衾被之中。
念夏端着饭食进来,看她如此模样,便倒了杯温水过来,心疼道:“小姐又做噩梦了。”
只是在船上待了三天,人便瘦了一圈,本就乌黑明亮的眼眸此刻更显大了,面颊消瘦的没有半分多余的肉感。
慢吞吞喝完一杯水,颜渺接过念夏递来的热帕子,拭去面颊上的汗珠,“我也不知怎么了,每晚都做噩梦,这噩梦还无比真实,就像。。。。。。就像我亲身经历过一般。”
“小姐是太担心老爷才会这样,可不能说那些晦气话。”念夏还如三年前那般,一心想着自家小姐。
今日便能到达永安,多年未归,也不知故土可有变化。
轮船稳稳的靠在岸边,颜渺带着念夏与一路护送她们的黄兴辞行,转身下船时便看到了府中的李管家。
五年没见,他倒是胖了许多,可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意从始至终未曾变过。
只是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看模样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李管家抹了把泪,急急迎上来。
“我回来了,李叔。”她从容浅笑着,身上那股子淡泊宁静的气质早已取代幼时的调皮。
只见旁边那位教书先生也上前朝她深深行了一礼,这礼节既古朴又庄重,不似寻常人家的虚礼,倒像是大家氏族中才会有的礼仪。
“浔见过大小姐,给大小姐请安。”这位叫浔的中年男子一动,身后哗啦啦几十人同时跪地行礼,齐声问安。
她这才发现,码头上其他人早被请走,这里只有她们和来接她们的人。
颜渺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家中也并无这般多的家奴。
“你们快起来。”父亲此举她看不懂。
浔跪在地上不动,身后人也跟着不动,她只能向李叔求助。
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