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都要学,包括做饭。”段亭泛把最后一个菜放在桌子上:“快去洗个手,过来吃饭吧。”“好!”季云漫入座。段亭泛将倒好的红酒递给她:“来,庆祝你,黑色酒会今日的码头倒显得清闲,因为天气的原因,很多货船都停运了,季云漫轻车熟路的朝小房子走去。刚推开门,就看见了秋田宽的身影,他坐在段亭泛的对面,两个人聊得有说有笑。季云漫进门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泰然自若的走了进去:“秋田队长,您怎么来了?”秋田宽伸出手指敲了敲桌上的邀请函:“我们京本大佐今天晚上要在大世界举办上海清共计划启动酒会,我特意专程给二位送请柬,到时候,请您和段三爷一起出席。”季云漫的眼角微微抽了抽:“好,一定准时参加。”这下,季云漫不再担心段亭泛不知道清共计划这件事了,他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就证明他没事。但沈书庭就不一定了。修鞋铺的暴露对于沈书庭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而身为朋友的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三爷,那我就先走了,晚上见。”秋田宽起身,微微鞠了一躬,转身朝门外走去。他刚踏出门,段亭泛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季云漫挪步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定。“是不是出事了?”她问。他没回答,而是反问她:“你怎么来了?”季云漫迟疑了几秒,然后打开手包说:“我早上出门买菜太急,忘了带钱,只能来找你了。”段亭泛站起身来,透过窗子看向秋田宽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了深深的担忧。“日本人要动手了。”他叹道。季云漫屏住呼吸,心悬了起来:“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必须去,对不对?”“去,不仅要去,我们还要轻松、自然的去,日本人想要玩瓮中捉鳖,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秋田宽亲自送邀请函到码头,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直到今天晚上酒会结束。“瓮中捉鳖是什么意思?”季云漫疑惑地看向他。段亭泛陷入了沉思:“他们办这个酒会的动机不纯,很有可能在酒会上会故意放出一些消息,然后引蛇出洞,到时候冒险放出消息的人是逃不出去的,我们只有正常去参加这个酒会,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段亭泛想了很多,唯有按兵不动才是上策。“那共党那边怎么办?”“伺机而动吧”有了第一次任务的经验,这一次,季云漫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如果是日本人举办的酒会,那沈书庭也一定收到了邀请函。她现在只能祈祷,今天晚上沈书庭什么都不要做。晚上9点。大世界门口,季云漫穿了一身红色的旗袍,颈上绕了一条白色兔毛的披肩,称得肌肤雪白。她一手挽着段亭泛,一手从手包里掏出邀请函,英国人接过后草草了事,然后将通行证还给她说了一句:“请!”季云漫收回邀请函,瞪了一眼那个英国人,果然,现在在上海,日本人的邀请函比通行证还好使。里面的人没有平时的多,都是一些日本人和一些像他们这样的生意人,二人刚走进去,就碰见了段亭东,但段亭东身边站着的不是大嫂宋茹,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三弟!”段亭东朝二人招手,随后拿着酒杯把段亭泛拉到了一边:“弟妹,我和我三弟说两句话,你先自己玩。”季云漫的右手一空,只见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了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去,只是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忽然想起宋茹说过的一句话,只要自己还是段家的大少奶奶,其他的事她就都不想管。所以,宋茹也许早就知道段亭东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季云漫只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隐隐地看着这里面的人,有秋田宽,有小野美上,还有邓良方,唯独没有见到沈书庭。难道他是已经暴露了吗??另一边。段亭东热情地介绍着身边的女人给段亭泛认识:“三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叫若霜,大世界新来的舞女,歌唱得好,舞跳得更好,你们认识一下?”人人都知道,段亭东是个贪图美色之人,经常出入风花雪月之地,身边的莺莺燕燕就没有断过。只是段亭泛一脸板正,显然对这个叫若霜的不敢兴趣,而是起身准备离开:“大哥,云漫一个人在那边,我先过去了。”段亭东笑着拉住段亭泛,笑着说:“三弟啊,你才来上海没多久,我这个当大哥当然要带你来感受一下大世界的魅力了,要不这样,一会儿你看上哪个,跟大哥说,大哥给你安排!”段亭泛一脸的为难:“大哥,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这么一说,段亭东有些生气了,从桌上给他递了一杯酒说:“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我们兄弟二人那么多年没见,你好不容易回了家,就算你不想玩,也总能坐在这儿陪我这个当大哥的喝几杯吧?来来来,坐,坐下。”段亭泛无奈,被迫又坐回了沙发上,眼神时不时的朝季云漫那边瞟。这时,音乐停止。秋田宽走上了舞台,走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军衔比他还高的日本军官,此时,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