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鱼觉得有些瘆得慌:他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他的臆想症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她想起那本名为“绵绵”的小说,看来有必要忍耐一下把它看完,里面必定有这个“虚拟妻子”的蛛丝马迹。“好,我不气。”她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季真理楞了一下,片刻眼眸绽放出光彩,抿了抿唇低声道:“你愿意碰我了?”江羡鱼:“……”怎么说的像不受宠的小媳妇儿似的。她有些头疼,面对“绵绵”他是恨不得多亲近一点,可抑郁症爆发时他又无法忍受别人的触碰,这可真是……磨人。“绵绵?”他凑近她,眼神含着期待。江羡鱼到底没忍住,伸手揉上他的发,果然如想象中手感极好。她揉一揉,眼看着他眯起眼,像是慵懒的猫咪一样蹭了蹭她的手心。他低低唤她:“绵绵……”声音缠绵魔魅,诱人沦陷。江羡鱼深吸一口气:这么英俊又撩人的蛇精病,可真是要了人老命!“所以,暂时的让我搬到画室住一阵子好不好?”她柔声蛊惑他。季真理犹豫了片刻,到底点了点头:“好。”江羡鱼勾起嘴角:画室,她有个鬼的画室!说这种话无外是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跟他保持距离罢了。她心情美妙,自觉把人糊弄住了,直到下午——“这是,什么意思?”江羡鱼面无表情从牙缝挤出几个字。站在二楼旋梯处的季真理微微一笑:“画室啊,帮你整理出来了,来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江羡鱼:“……”说实话,这踏马根本不是个蛇精病吧?她完美的容颜仿佛裂了道缝,季真理,你牛逼。她找借口想避开,他干脆就打扫出二楼的空房间,讲真,他其实根本不是臆想症,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江羡鱼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满意,我满意的很。”二楼的空房间内,还真的似模似样摆着些画框,有的涂抹了几笔,有几幅是完整的作品。江羡鱼这下真正有些惊讶了:“绵绵”这种不可能存在的人物,上哪儿画的出画来?她颤了颤眼皮:季真理他,莫非真的出现了精神分裂的征兆?!身后一双大手环住了她,男子动听的声音带着笑意,慢悠悠道:“今天开始画画吗?”江羡鱼胡乱应了一声,思绪有些杂乱无章。“那,我给你做模特好不好?”他附耳低语,十分亲昵。江羡鱼被撩的耳根发麻,轻轻别开脸挣脱他的怀抱,佯装羞涩:“不用了,我已经有点灵感了。”“哦……”季真理失望的耷拉下脑袋,转身将封好的画框递给她,“那你画吧,我在旁边看着。”江羡鱼:“……”她会画个鬼!“我画画不喜欢有人看着。”她微笑。季真理眉心轻蹙:“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乖,我们给彼此点独立空间不好吗?”她柔声细语的安抚他,“还有你的小说,我在期待新的作品诞生。”最后一句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只见他眼睛一亮,旋即点点头:“好,那我去书房,晚饭时再来叫你。”江羡鱼很想说声不用,可也知道逼太紧不好,如果他突然从臆想中醒过来打入现实发了疯,说不定比现在危险的多。“好。”她乖巧应了,眼睛弯弯无比真诚。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都在画室里对着画框发呆: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真是越来越迷了……魔性的男主动不动就暗撩也就罢了,精神世界复杂的都快要成蛇精病了!她此刻竟然有点感慨:想来原主能被这么个妖孽一样的男人带沟里,不光是医患间那无法割舍的亲密,原主必定是爱上了季真理,这才心甘情愿为他驱使,堕入黑暗。这么一想,她竟有些按捺不住血液里的兴奋和刺激,跃跃欲试的想把季真理调|教一番。不过也就想想算了,她掩面,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晚饭时,房门被人敲响。江羡鱼走下楼梯,迎接她的是一顿烛光晚餐,浪漫又多情的男人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她:“绵绵,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江羡鱼脚下一个踉跄:这一出接一出,他不去唱戏真的可惜了……烛火摇曳,气氛被渲染的无比暧昧。江羡鱼有些受不了男人深情的视线,举杯对饮,一来二去竟然有了醉意。她脑中残留的清醒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这具身体的经历里并没有对酒量的概述,她扶着鬓角微微蹙起眉:难道真的是个易醉体质?醉眼朦胧里,她看到对面男人勾起的唇角,笑容依旧温柔,眼眸却深邃如海,有着她看不懂的含义。她的视野逐渐混沌,最后的意识,是季真理的一声轻笑。餐桌上,看着江羡鱼终于支撑不住伏在桌面上,季真理方才捏了捏鼻梁,松了口气。他咽下最后一口红酒,站起身走到江羡鱼身边,弯腰把她打横抱起,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卧室。酒精加上药物的作用下,江羡鱼整个人陷入深层睡眠,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将一无所知。一只手隔空描绘着她的轮廓,片刻,仿佛是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阿羡……”季真理在她耳边轻叹一声,带着几许满足和惬意,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抱歉,我没有你的忍耐力。”他轻启口,含住了她的唇瓣,舌尖灵活撬开她的齿缝,钻进去纠缠吮吸。颀长手指滑进她发间,随着吻的深重,他突然急促的分了开来,一双眼光彩潋滟,充满了迷离的欲色。识海中,是系统冰冷的声音:【宿主,强行干扰世界剧情的后果你无法承担——】“闭嘴。”他蹙眉,抬手点了下太阳穴,彻底把系统从意识连接中推了出去。“阿羡……”他伸手抚弄她的唇瓣,被吻过后变得殷红鲜妍,令人眼热。想要占有她。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在一次次的世界里,只能借由“二分之一体”来宣泄对她的渴求,受制于剧情和人设的限制……那是“他”,却又不是完全的他。像现在这样把人拥在怀里肆无忌惮的亲吻,在杀了我,治愈我(6)江羡鱼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她在短暂的头痛后,意识回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换了柔软的睡袍,且,身体清爽,双腿间无丝毫不适。……所以昨晚真的只是她自己酒量差,而不是季真理刻意灌醉她?她真正有些惊讶了。翻身坐起,揉了揉脖颈,这一觉睡的眠沉安稳,竟然让她有种久违的舒适感。刷牙时,镜子里映出一张有些懒散的脸,肌肤雪白,唇瓣却显得分外红艳。江羡鱼没怎么在意,走进一楼客厅时,季真理正端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水,姿态难掩紧张。江羡鱼的步子微顿,眼眸微微眯起:“真理?”“欸?”青年循声看来,一双清澈见底的瞳孔,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江羡鱼心头微动,片刻,试探道:“真理,我是谁?”“……江医生。”青年不自觉握紧了水杯,仿佛有些局促,低低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