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烟一手被周音拉着,另一手扬了起来,啪地一声就打了周音一巴掌。
周音被打懵了,哪怕阮娇烟病得晕沉沉,实际上没有多大力气。
但是她们一直是好朋友,阮娇烟打了她一巴掌,这件事情就已经让周音整个人都呆住了。
阮欢欢和陈氏也傻了眼。
“周音,你也听不懂人话是吗?”阮娇烟盯着她,咬牙切齿,“我说了我不去当奴婢,你没听见?你那么想卖,把自己卖了就是,现在马上带着人给我滚出去。”
说完,她左右看看,看到了旁边的水缸,立即就过去抄起了飘在水面上的瓜瓢,臽了一瓢水朝着周音和林管家这边就泼了过来。
“滚出去,滚!”
寒冬,风扑在脸上都是刺麻刺麻的冰冷,那水泼在他们身上脸上,顿时把他们冰得跳起来。
“阮娇烟你疯了!”
“找死吗?”
阮娇烟不再说话,又臽水泼来。
周音跳脚,气急败坏,她冬天也只有一身棉袄,这要是被泼湿了,她穿什么?她惊叫着就狼狈地转身跑了出去,在外面还大声叫嚷,“阮娇烟我们断交了!你个疯子!”
林管家也被泼了一瓢,气得嘴都歪了。
但是他身为林府的管家,多少还得顾及着林府的名声,不敢真的在阮家就把人绑了去,只能也跑了出去。
“老子记住你了!阮娇烟,你有本事别进城来!”
这里的农家有点儿收成时都会挑进城里卖,好歹赚点铜板补贴一下家用。年节或是大集的时候也会去逛逛,凑个热闹。
林管家这么叫嚷,分明就是把阮娇烟记恨上了,要是她再敢进城,绝对会找她麻烦。
阮娇烟心中一沉。
这个小人,果然是跟她记忆里的一样恶心人。
但是她不后悔刚才的作为,再来一遍,她还是会这么做的!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但是阮家母女三人都觉得全身虚软。
阮欢欢看着姐姐,眼睛却很亮很亮。
“姐,你今天真厉害。”她跑到了阮娇烟面前,神情欢喜。
阮娇烟挤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就在这时,她觉得自己胸口蓦的一烫,好像一小朵火苗沾皮肤上的感觉,她伸手摸了一下,脑海里有什么影象晃了晃。
陈氏心微松,一放松下来,刚刚一直绷紧的弦就啪地一声,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摔倒在地上。
“娘!”阮欢欢大惊,叫了一声。
阮娇烟一时就顾不上察看自己的异常,赶紧跑了过去,把陈氏扶了起来。
看着陈氏的脸色,阮娇烟的心颤了颤。
虽然她记忆里,陈氏这样的身体也一直强撑着,但实在是没有一处是健康的,她入了林府之后就努力站稳脚跟,前面半年,拿了月钱,或是偶尔得了一点赏银,都会赶紧送出来给陈氏买药。
最关键的一次,就是她刚入林府的第三天,妹妹哭着跑来找她,说娘亲快不行了,她红着眼想去求夫人让她回家,将军府正好送了些药材到林府,当时蔚将军的那个随从认出了她,知道她是将军曾救过的小村女,所以私下给了她几根人参须,又给她报了一个老大夫的住处,她匆匆跑到角门把人参须给了妹妹,妹妹又借着蔚将军的名头从那老大夫那里得了几包药,这才将陈氏从鬼门关拉回来。
现在她没有入林府了,也就失去了得到人参须的机会,娘亲还能救得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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