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雅却胆大的很,“爹说过的话也忘记了么,曾经爹当着郑老夫人他们的面,亲口为二房正名,言我们二房并无妾室,刘元箐只不过是借住在二房的亲戚罢了,与二爷之间清清白白,当时父亲还让大嫂新收拾一个院子给这位亲戚母女住,以免再引人误会,是也不是?”
杨老太爷铁青着脸,恶狠狠的盯着张书雅一句话也不说,张书雅的态度太打他的脸。
张书雅忽然笑了,“爹不肯替我们二房正名也没关系,当日至少有三位贵夫人亲眼所听,这也够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这些年我们二爷堂堂嫡子作商贾之事,替府里做了多少事,赚回来多少银钱且不说,我儿子女儿被府里人那么对待,今天当着列位祖宗的面,当着宗亲长辈的面,我就要一个公平,可行?”
“你要是再闹,就算你是张家女,我杨府也容不下你了!”杨老太爷上火了。
“爹这是想休了我吗?可惜我们二爷不会给我写休书。”张书雅毫不相让。
“那就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我恨不得将他扫地出门!”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爹又有何时当二爷是你嫡亲的儿子。”
“嫡亲儿子又怎样,若不是你俩一向不听从我们的安排,何来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们俩都不把自己当成杨府的人,是以杨府的兴衰荣辱完全不放在心上。
呵呵,别以为是我的儿子我就能一直容忍你们不孝的行为,若再不听招呼,我就将你们一家出族,没了杨府的庇护,你们一家子以后就作那低贱的商户吧。”
二房的杨辰希和杨辰志要走仕途,若真成了商户子是断然没有出仕机会的。二儿子和大孙子在边关做大头兵,拿命去赌前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那时孤儿寡母的还得指着他依靠。
他断定张书雅为了两个小儿子也不敢跟他拗着来,只能乖乖听他的话。等年祭的事情过去,亲族的人散了后,他会慢慢和张书雅计较的,那时候有什么事就不给外人知道了。
“爹是朝廷命官,谁的过错就是这么断案的么,说来说去爹还真是偏心,我儿坠马运气好保了命却摔断腿,作恶的奴仆不过轻轻拍了几板子,不过两日便活蹦乱跳,与我那辰运好侄儿欢欢喜喜去吃花酒了,爹,我儿子的性命还比不过一个奴仆吗?”
不等杨老太爷说话,张书雅继续道:“被淹水池子我女儿运气好救了回来,作恶的人也只是轻轻拍了几板子,也才三天就可以坐轿子去府外玩耍了。
倩玉带人打上我的院子,扬言打残我女儿还要送姑子庙,也不过祠堂里跪了一天,还好吃好喝的侍候着。我就想问问爹,同样是你的亲孙女,为何如此的厚此薄彼?若爹说是因为我和夫君,那我只能说孩子们那么小,何其无辜被自己的亲祖父区别对待!”
院子里的众人呆住了,他们知道张书雅能耐,却没想到泼辣成这样,敢与公公这样怼。
杨老太爷的眼中快喷出火了,便是家主也没有这么尖锐的对待过他。
“你们二房对我不满已经很久了,我清楚。我更清楚我是一家之主,任何东西只有我这个家长愿意给,你们才能得到,我不给,你们就得忍着。你要的公平,就是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只能我来定!”
“是啊,所以我家二爷才会拿命去拼前程,我的大儿子才会拿命去护佑他的父亲。不像这府里,大伯轻轻松松便成了朝廷命官,三弟最好命,什么都不用操心。”
杨老太爷只觉得两眼发黑,再让张书雅说下去他都不用做人了,若多嘴的亲族把今天的事传扬出去,他的声名又多了污点。
若传言到了言官耳里,他已经没有崔家作为依靠,也没有显贵替他开脱,他的升迁还能稳吗?都不用说拿不拿银钱打点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杨老太爷好不容易才按住狂暴的怒火。
我想搬出去!张书雅心里只有这个念头,但她却不能直接说,怒声问道。
“我要一个公平,这府里日子难熬,若得不到公平,我们二房宁愿被出族除名!”
杨老太爷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张书雅是疯了吗?
“你所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情何必再谈。一个奴仆之命不要紧,回头就可以收拾,但倩芸的事情上,你难道还要翻旧帐?倩琳和倩玉都是你的亲侄女,你做婶娘的难道还真要对她们再打杀一次不成?”
“爹,真的只是几个侄儿侄女的错么?”张书雅的笑容意味深长。
杨老太爷恍然,但马上就怒了,他怎么可能因为张书雅去动杨老太,还有大房两夫妻!
“你一定要追究?”杨老太爷咬牙切齿的问道,“就算被出族?”
“是的,儿媳两母女在这府里活的寝食不安,需要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