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下,宋齐周一脸羞赫,他急声争辩道,“咱们这样潜进来偷谢行俭的书籍,怎是君子所为?”
“来都来了,还谈什么君子!”宋齐宽不以为意,伸手探进桌肚,嘴里唧唧歪歪不停,“要不是之前有人迟迟不走,咱们早就拿走了,何必抹黑再跑一趟。”
说着,抽出书本对着烛火打量。
“怎就一本了?”宋齐宽浑然没了平日的好脸色,大声惊呼。
“你小点声!”宋齐周抓着烛台直跺脚,“更夫才走,别等会把人招来了。”
“我明明看他放了两本,怎么只剩下一本了?”宋齐宽急着蹲下身翻找。
“许是你看错了!”
“不可能!”宋齐宽笃定的摇头,“咱俩盯着他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碰上他今日疏忽,落了东西,怎会看错?”
“我没盯他,你莫要做坏事带上我。”宋齐周忿忿不平,头一遭为自己正身。
“好好好,你没看他——”宋齐宽急的找另外一本,只好软下态度哄宋齐周,“灯举高点,我看看是不是掉在地上了?”
宋齐周无奈的抬高烛台,催促道,“快点吧,等会被人发现,咱们会被教谕记大过,到时候可就糟了!”
宋齐周的话才落下,就听拐角处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吓着他险些丢了烛台。
“是猫——”宋齐宽嗤笑一声。
谁料,猫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寂静的学堂里,乍然响起一声又一声如同婴儿呐喊的啼哭,宋齐周吓得后背冒冷汗,他原本就没打算出来偷盗谢行俭的书,当即扯着宋齐宽往外跑。
宋齐宽被扯的一趔趄,手中的书一抖掉落在地,宋齐宽也被那一声声哀鸣的叫声,吓的脸色发白,当下哪里还有心思敢返回捡起书。
两人踉踉跄跄的逃回屋舍,又不敢点灯惹来更夫,便摸黑上床蒙紧被子入睡。
学堂里,月上梢头夜风呼呼,寂寥冷清。
待宋氏两兄弟走远,阴暗的拐角处姗姗走出一道人影,只见他捡起地上的书本,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又从怀里摸了摸,拿出另外一本,两本封面赫然都写着谢行俭的大名。
一夜无梦,翌日东方才稍稍露出鱼肚皮,谢行俭便轻手轻脚穿好衣裳下床。
魏席时睡眠浅,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瞧见谢行俭已经穿戴整齐,便哑着嗓子询问,“现在几时了?”
谢行俭就着冷水打湿头发,边束长发边歪头瞅了眼桌上的沙漏,小声回道,“卯时左右,可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没有。”魏席时摇摇头,惺忪的双眼微睁,“我觉少,怪不着你。”
谢行俭绑好头发,正准备换长靴,就听魏席时一拍大腿,亢奋道,“行俭,你起这么早可是去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