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行俭言辞真切,老侯爷心情舒畅很多,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有你这番话,老夫即便现在去了也放心。”
谢行俭挑了挑眉。
“笙儿这孩子像她娘,娴静贞雅,瞧着年岁不大,有时候说起话来像个大人似的。”
谢行俭不敢苟同,罗棠笙在他眼里,怎么看都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
不过,老侯爷是罗棠笙的父亲,带着滤镜看女儿,肯定是越看越好。
老侯爷断断续续的拉着谢行俭说的好一些有关罗棠笙的事,谢行俭静静的听着,偶尔听到有趣的,便笑两声。
屋外的罗棠笙见自家爹在兜她的老底,羞红了脸。
反正她爹已经同意将她许给谢行俭,她已经心想事成,也就没了心思在这继续偷听,遂拎起裙角偷偷的走开,临走前,还拽走一旁偷听听得意犹未尽的大侄子罗郁卓。
“笙儿心有凌云志,只可惜她是女儿家,出嫁从夫,也就没机会出来担当重任,若她是男儿身,老夫拼死拼活也要将这爵位传下去,只可惜……”
谢行俭听得云里雾里,武英侯爵不是过了三代就要上缴朝廷吗?听老侯爷的意思还能传?
老侯爷见谢行俭疑惑,解释到,“爵位传承一事,是老夫与太上皇做的交易,老夫力保太子登基,太上皇允诺侯爵一位往下顺延一代。”
原来如此。
谢行俭又问道,“既然侯爷明知罗家爵位还有希望,为何不让卓兄上?”
“小卓他不行。”老侯爷摇摇头,“小卓这孩子从小身子骨就不劲朗,一双手嫩的像小姑娘似的,只能抓书,当个读书人。”
说着,不知是谢行俭的错觉还是怎滴,他总感觉老侯爷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他双手瞟了两眼。
谢行俭心虚的收拢双手。
老侯爷讪讪的笑开。
“自打笙儿出世后,老夫就已经歇了要侯爵的念头,续爵的约定是老夫与太上皇两人定的,过了十几年再拿出来跟新皇要,怕是不讨好,皇上会误以为咱们侯府心思不轨呢,与其从侯爵高门降为普通世家,老夫也不想勾起皇上的猜忌,让罗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谢行俭很是佩服老侯爷这番作为,拿得起放得下,宁愿子孙过的苦一点,也不想他们被皇上认为其贪恋权势而打心底厌恶。
“罗家以武起家,到了小卓他们这一代,许是要更换门楣了。”
老侯爷神色莫测,不悲不喜,“弃武从文也是一条出路,老夫这一脉的罗氏子孙真要计较起来,只剩下小卓了,他爹,他大伯,二伯,都将身家性命付给了边疆战场,三个大老爷们……生养了一堆孩子,却只留了小卓这么一根独苗苗,活该罗家被逼着交出掌军权,实在是罗家找不出像样的,能带兵领将的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