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媒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声的冲着花轿喊,“大小姐,赶紧迎战踢轿门哟——”
正处在紧张懵逼状态下的罗棠笙,经花媒婆一提点,急忙探出脚忙轿门上一踢,大概是罗棠笙用力过度的缘故,轿门门槛上的钉都蹦了出来。
谢行俭想起那日在许愿池前,差点被罗棠笙一拳头锤过气的事,如今再看看松动的门槛,他不由自主的按按温热的胸膛。
他努力的平复下喘息,暗暗庆幸的安慰自己:就目前情况而言,罗棠笙那天用小拳拳捶打他,确实是…开玩笑的…
不然他胸腔处的肋骨怕是要跟门槛一样碎一波。
木槛上的钉钉松动后,周围鼓掌看热闹的老百姓顿时傻了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气息。
新郎新娘互踢轿门,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预示着成亲后,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新郎官谢行俭惧不惧内,大家伙不清楚,就罗家大小姐这踢门的架势,大抵是不示弱的。
众人忍不住拿同情的眼神看向谢行俭,谢状元娶回一个高门贵女本就矮了身份,如今罗家小姐还有这样的大力气…
花媒婆摇曳着手中香喷喷的手绢,打着哈哈道,“哎呦,新郎官威风凛凛,新娘子百依百顺!”
手持唢呐的小伙子贼机灵,立马吹起迎轿的唢呐曲子,屋里头抱着团宝的王氏闻声走了出来。
罗棠笙一只手搭在随身丫鬟汀红手腕上,一只手牵住谢行俭丢过来的牵红,步步紧跟着谢行俭往前走。
才走了三步,突然哗啦一声响,耳畔传来一阵开箱的声音。
王氏站在门口,颠颠怀里乖巧的胖娃娃,笑盈盈的指挥居三和王多麦撒红花生和绿枣子。
箱子足足摆了十来个,随着居三和王多麦一掀一抬,里头陈放的花生和枣子立刻倾泻出来,滚撒了一地。
这些花生枣子是王氏按照京城红男绿女的习俗特意准备的,周围看热闹的妇人和小孩欢呼着蹲下身哄抢一团。
谢长义点起火石,将清早就挂在树上的鞭炮点响,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贺喜笑声,新人进了门。
谢家门口铺了长长的红喜毯,为了讨罗棠笙的欢心,不光在门口铺了喜毯,就连几处院子的石板路上都垫了毯子。
正房的院子中央有一颗硕大的常青树,树上挂了满满的红布绸,布绸末端坠了一根根红线,红线上系了一张张卷纸。
这是谢行俭的杰作。
旁边有人想扯下卷纸看一看,被守在树下的居三轻斥住了手。
“这是小公子给夫人准备的红线树,大家可别毁了小公子的一番心血。”
居三摊开宽大的手臂,拦住好奇的人群,张嘴不停的解释给过来张望的人听。
众人开怀大笑。
有年纪轻的小伙子将树下的人往正房赶,暧昧的笑道,“既是状元公给谢夫人准备的,咱们当然不好擅自去拆解,得!咱们还是去新房闹一会,这儿就留给状元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