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大人…小人站起来敬酒这是礼数。”谢长义脚底使力想站起来,无奈徐尧律从小也是干农活的,且年轻力壮,手上的劲压着谢长义动弹不得。
谢长义只好坐在椅子上饮完一杯酒,边喝边拿余光瞟谢行俭那边的动静。
徐尧律痛饮了一杯酒,顺着谢长义的目光,看到谢行俭被大伙儿堵在那嬉笑拼酒,收回视线后,徐尧律意味深长的道,“您不用担心,他酒量好的很,不会醉的。”
谢长义哦哦点头,心里却在担忧:如牛饮水般喝酒,真的不会醉吗?
别说,谢行俭真的没醉。
他手中的酒壶被大伙发现抢走后,他立马使眼色给旁边桌上的居三,居三闷声重新提了一壶新酒过来。
这一壶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用水来代替了,但里头也有小心思。
壶里的酒确实是酒,却不是小麦酿制的黄酒,而是糯米发酵成的糯米酒。
糯米酒散发出来的酒气很重,谢行俭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
黑夜过去小半,热闹一天的谢家终于渐趋平静祥和,喜房里如婴儿手臂粗的龙凤红烛烧的正烈,汀红端了洗脸盆进来,梳妆台前正帮罗棠笙卸钗环的汀兰立即走过来。
拧了一把帕子,汀兰悄声问道,“姑爷来了没有,都快亥时末了,怎么前头还在闹吗?”
汀红从身后箱子里拿出一块香胰子,打湿后涂抹在帕子上,抬眸瞥了一眼端坐在镜子前的罗棠笙,小声道,“姑爷等会就要来了,我才从前院过来,那边正在送客。”
汀兰将帕子揉出白白的泡沫,嘟囔道,“姑爷又不是顶显贵的人家,怎么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似乎还有朝中的大臣…”
“你快快住嘴吧!”汀红瞪眼,轻斥道,“朝中大臣愿意来,自然是有道理的,说明咱们姑爷人缘好,你懂什么!”
汀兰不甘心的道,“人缘好有什么用,到底是比不上远洲府的谢家,我听外头人说,那边的谢家,今日才叫一个热闹呢!”
“还不快端去给小姐洗漱!”汀红不理会,将手中的帕子扔给汀兰。
她知晓这丫头没坏心思,只不过是觉得自家小姐堪比郡主的贵气身份,竟然嫁给一个新科进士,委实有些低嫁而已。
她和听兰是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小姐明眼上是主子,可在她和汀兰眼里,却是比亲人还要亲的。
如今小姐低嫁,别说汀兰有气,她心里也不好过。
汀红微微昂首,梨花木雕刻的镜架上倒影着她家小姐笑靥如花的脸庞,此刻小姐正边往手上涂抹花露,边笑着打探姑爷的情况。
汀红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她家小姐是着了什么魔障,瞧小姐面红娇羞的样子,这可是打心里喜欢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