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蝉衣想。
他傻傻坐在那里,一脸呆愣,尝试着回想自己在昨天的记忆,却怎么回想都回想不起那天和那个小黑团子对话结束之后发生了什么,记忆到哪里戛然而止,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阳光初上。
那个树灵到底做了什么?蝉衣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你醒了?”一位温婉的妇人从外走了进来,轻声责怪到,“怎么不穿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蝉衣刚想回答,身体却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转身向娘亲,“开口”说到:“父亲作为祭品,死了。”
此话一出,蝉衣和娘亲同时僵住了。
片刻之后,娘亲苦笑:“你还是知道了。”
“什么知道什么?”蝉衣发现自己重新能动之后,顾不得穿上外袍,愤愤朝娘亲吼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一直骗我!!!我恨你!!!”
他甚至连鞋都没穿,就一把推开上前准备拥抱他的娘亲,向外冲去。
“蝉衣!!!”
娘亲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他的身后。
凭什么?
父亲是个骗子!!!
蝉衣并不理解为何父亲会死,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父亲,小花全家都好好的,凭什么死的就是他父亲?
十岁的孩子正是叛逆期,他并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必须有人牺牲才能给所爱的人一个机会,这算不上什么大爱,他只是觉得不甘心和嫉妒。
一口气冲到长老的帐篷里,蝉衣顾不上周围还有人,一把冲到站在中间的那个穿黑衣人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人抱着蝉衣,轻轻拍着他的背,胸腔振动:“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都退下。”
其余人一下子停住议论,行礼退下。
等周围安静下来之后,那人将蝉衣微微拉开,问:“怎么了?哭成这样。”
说这话时,那人还专门蹲下身,视线与蝉衣平齐。
蝉衣抽泣着用手背揉揉眼睛,望向泽漆长老:“我父亲死了……”
泽漆长老的眼睛里,蝉衣看得分明,闪过了一丝红光。
一时怔愣,蝉衣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他就像傻了一样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泽漆长老。
红色的眼睛?
蝉衣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树灵。
“蝉衣?”泽漆长老轻轻唤着蝉衣的名字,面上微带疑惑。
“没,没什么。”蝉衣慌慌忙忙避开泽漆的视线,垂下头,将脸上的眼泪抹去。
“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泽漆长老微笑着摸摸蝉衣的头,说到。
“……我知道了。”
等蝉衣失魂落魄的走后,泽漆突然用手覆上半张脸。
‘你想对蝉衣做什么?’识海里突然神识翻滚,那一瞬间,半张脸的表情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