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那么多天下来,关于她的脾气,陈炎燚多少算是了解,但心里因为她硬邦邦的语气多少还是有点不舒坦,手虽然放开,嘴巴还是抱怨道:&ldo;都同桌那么长时间了,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吗?&rdo;
清风吹过,将他的话送到了张秋醒的耳朵里面。两人之间手虽然没有牵在一处,但挨得近,恍惚间,陈炎燚感觉自己的手里面好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没来得及低垂下头,他便听见她说:
&ldo;那就重说一次‐‐陈炎燚,松开手好嘛?&rdo;
软糯软糯的句子,像轻柔的羽毛在他的心尖抖落。陈炎燚知道她在逗弄自己,无端端也不生气,反倒是生出了股说不清来由的喜悦。
路旁的灯光像水一般泄在地上,只能看得间一个银白色的影子淌在路上。周围的景物也看不清楚。陈炎燚忽然很庆幸自己躲在黑暗之中,就算脸红得在怎么狼狈,她也发现不出来。
&ldo;看在你今天那么辛苦的份上,就先放一天的假,明天再补课吧!&rdo;走了一会儿,陈炎燚说道:&ldo;你放心,这次月考我一定努力,让我们家老头子开心给你包个大红包。&rdo;
张秋醒发笑,&ldo;你爸对你倒是挺上心的。&rdo;
&ldo;他那不是上心,是虚荣。&rdo;陈炎燚冷笑,&ldo;以前的时候为了面子逼我哥出国留学,后来为了面子娶了他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你说,人怎么能恶心到这种程度呢?&rdo;
张秋醒沉吟半晌,后才说道:&ldo;你妈呢?&rdo;
两个人接触到现在,她没有听到陈炎燚提起关于她母亲的任何话题,对于他家庭的所有相关了解全部都是在上辈子他的个人信息上。
两人并排走着一段路,很快便出了校门。外面的街道两边摆放许多等待高二高三同学放学回来的小吃摊,香味从远从近传来,倒把人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刚才在练习室里面因为生气,张秋醒也没有吃下什么东西。现在一出去,倒是感觉腹中空旷得难受。在她旁边的陈炎燚似乎有读心术般,当下便拽着她去一个烧饼摊前。
&ldo;老板,给一个烧饼。&rdo;
&ldo;咸的甜的?&rdo;
张秋醒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忽然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到陈炎燚笑着问她,&ldo;跟你说话呢!甜的咸的?&rdo;
每个摊点为了方便客人挑东西,都会安装一个长条的白炽灯泡。白亮的灯光照亮的所有,也让他的笑容在张秋醒的眼中放大一倍。以前没有仔细看,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陈炎燚嘴角有颗小虎牙,笑出来的会从嘴唇里面调皮地冒出来,明晃晃的尖细弧度直戳心底。
原来还有男孩子可以笑得那么甜。
肚子更饿了,她转过头来,难得活泼,&ldo;我要甜的。&rdo;
刚出锅的烧饼,又热又软,丝毫都没有咯牙般硬邦邦,张秋醒咬了一口,越到中间甜味越浓。因为高二高三没有下课,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老板在给烧饼以后,便抱着手机坐在旁边。
张秋醒吃得认真,恍惚间听到旁边有人对自己说:
&ldo;是我妈不要我的,当初两个孩子在她面前,她不要我。&rdo;
烧饼卡在喉咙里面。张秋醒想要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但无奈话在肚子里面滚动千百次,想要说出来但又似乎被烧饼给堵了回去。
陈炎燚递了瓶扭开瓶盖的矿泉水给她。在她接来喝的时候,淡笑道:&ldo;这没什么,过了那么久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你别……&rdo;
&ldo;我没打算同情你。&rdo;张秋醒喝完水以后便直接打断了陈炎燚的话,&ldo;毕竟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你过得比我好,要同情也是你来同情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