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因在一起,本以为会患得患失,但出乎意料的,宋因让人感觉意外的可靠。两个人就连情侣间最常见的妒忌、吃醋和猜疑都甚少发生,好像宋因呈现出的那一面,已经被打磨得无比光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能折射出你最想要的模样。林文看过一篇文章,上面有句话让她印象深刻:“温柔是天生的,但迷人的本质却是矛盾的。温柔本身或许并不令人着迷,但苦涩而挣扎的温柔却常常令人食髓知味、流连忘返。”林文并不在乎,或许说,不是那么在乎宋因的温柔有经过多少“训练”。她只想要现在。林文摸向口袋里冰凉的手机,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摩挲了片刻,还是将它掏了出来。她现在想告诉一个人,她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情绪了。时间是不可逆转的,过去的也永远过去了。她想要放下,想要和解。和她的姐姐。手指轻点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几乎没有犹豫便按下了通话键。听筒“嘟嘟嘟”地响了几声便被接了起来,接起的人并没有出声,林文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彼此听着呼吸声过了十几秒,林文才开口道:“姐姐。”听筒里的呼吸声有一瞬的错乱:“嗯?”林文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指:“我恋爱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电话那头的林江,微微垂着眼,忽然嗤笑了声:“你希望我怎么答复你?林文?”“我只是和你说一声……”林文还是无法坦然面对如此刻薄的姐姐。“是上次那个女人吗?”林江摸了摸光滑的木质桌面,语气平直。“是,她叫宋因,是个很好的人……”“林文。”林江粗鲁地打断她,“回来,好吗?乖乖的,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林江放软了语气,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林文有些悲伤。“你非要这样吗……”林江的眼眶有些湿润,“那你不要怪我。”“姐姐……”林文有些激动,语调猛的提高了些,“忘了吧,好吗?好好生活……”回答她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林文放下手机,脸上早已爬满了冰凉的泪。她抬起头,却突然发现宋因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靠在厨房的玻璃门上吸着烟。林文忽然有些紧张。宋因的半张脸都掩在长发下,纤长的手指夹着烟,夕阳时分橘红色的阳光从窗边打在她的身上,有种颓丧的美感。“讲完了吗?”宋因吊着手腕,微笑着扭头看向林文道。林文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怎么哭了?”宋因直起身,朝着林文缓步走了过去,“为什么呢?”宋因走到林文面前蹲下,白色的烟雾直直喷向林文的脸颊,“你有为我哭过吗?”林文有些害怕,宋因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的一根弦仿佛突然“嘣”的一声断开了,她瞪大眼看向宋因手中的电子烟。宋因平时都不抽烟,但只要她开始点烟,都会多多少少的,变得有些“古怪”。与其说变得“古怪”,不如说是……变了一个人。林文只觉得被当头一棒,呛鼻的烟雾让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她不知从哪升出一股戾气,一挥手就拍掉了宋因手上的电子烟:“抽什么啊你,有病啊!”宋因看着地上的电子烟,突然呆住了,当她在转过头再看向林文时,眼眶已经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下一秒,林文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她居然被宋因拉下了沙发,两个人一同摔在了地上。宋因牢牢地压着她,伸手去够她的双手,却被林文挣扎着躲过了。林文曲起腿对抗着宋因,大喊道:“宋因,你到底怎么了?你是……”话还没说完,脸上的一阵剧痛便让她瞬间闭了嘴。她的右脸被宋因狠狠甩了一巴掌,在她愣神的刹那,宋因已经扯开了她的上衣。冰凉的水滴不断滴落在滚烫的侧脸上,隐没在发间。“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你是不是贱,你是不是贱?!”宋因站起身,开始狂躁地脱起了衣服,一只脚踩在林文的心脏上,让她无法再起身。“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宋因的声音因为哭嚎而扭曲,她突然跪了下来,捂着脸痛哭着。毫不掩饰,肝肠寸断。“为什么不能爱我……”林文缓缓直起身,看着身边的宋因,忽然变得有些恍惚。十分钟前还她还憧憬着和宋因的未来,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她挪到宋因身边,伸出手搭在宋因身侧,将她拉向自己怀中。“我会陪着你……”“宋因,你究竟对我隐瞒了多少……”宋因依旧痛哭着,但却渐渐平复了下来,她从林文怀里抬起头,看着林文肿起的半张脸,伸出的右手微微颤抖,轻轻放在林文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全部和你说。”“只要你不离开我……”宋因紧紧握着林文的手,像个惶恐的小孩。chapter23-24你喜欢周末吗?喜欢,不喜欢?我没有疯,我只是好奇。我不喜欢周末。天空变得灰暗起来,仿佛压在头顶。空气潮湿又令人窒息,浑身也变得黏糊糊的。我刻意走得很慢,从学校到家的路线很简单,我却总喜欢挑最远的那条走。为什么不喜欢周末呢?因为这两天时间都要待在家里,比起那种压抑又恐怖的氛围,我还是更喜欢学校一些。虽然这里的人有些幼稚,很吵,但总比待在家里好。“轰隆——”浓云翻滚,惊雷乍起。我被吓了一跳,却没有加快脚步。最后一周时间,我就要从这所小学毕业了。总是听隔壁桌的王红说,她家在市区买了套房子,楼下有一个小型花园,交通便利,邻居友善。最关键的是,可以划片在a城最好的初中里读书。我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我一直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逃离这里,没想到……我真的好想逃走,可是我又无处可去。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狂风,几乎瞬间将我打湿。我不得不加快脚步,逐渐变为小跑。我并非害怕打雷下雨,而是害怕淋雨会生病,那样会很麻烦。掏出包里的钥匙打开房门,老旧的保险门需要用膝盖顶一下才能完全打开。推开门,客厅一片漆黑。窗户紧闭,闷得令人烦躁。我浑身往下滴着水,在这样的环境里,突然觉得浑身奇痒难耐。我将书包搁下,蹑手蹑脚地走向左边的房间,轻轻推门进去。浓郁的烟味充斥在狭窄密闭的空间中,我却早已习惯。摸黑到壁橱前,轻轻拉开橱门,准备取出干净的衣物。却没想到在转身的刹那,小腿碰到了硬物,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我浑身僵硬,血液上涌到脸颊。我完全被恐惧定住了。身侧床上的被子微微动了动,随即一个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一言不发地打开灯,肿胀的双眼看了看地上的烟灰缸,又看了看我。“我……我来扫……”最后一个“扫”字还没说出口,一阵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将我掀翻在地,痛觉还未传递到大脑皮层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弹起,用手去抓地上湿漉漉的烟头,放进烟灰缸里。再次被掀翻在地,我能感觉到头皮上凹凸不平的触感,应该是拖鞋的鞋底。另一边的门开了,有人匆匆走了出来。“你干嘛又打她?”我惊恐地抬起头。头顶的男人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牙关咬紧的面容铁青又狰狞,他咬牙切齿道:“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