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已经被捕,廖静深整了整衣襟,和林重走上前。林重拍了拍翟勋身上的尘土,把手帕递给他问道:“没事吧?”
“啥?”翟勋侧着耳朵,擦着脸上的血迹问道,“我现在啥都听不见。”
“这家伙把密码纸吞到嘴里去了。你去给神谷次长打个电话,我上楼去看看。”廖静深对林重说道,然后穿上鞋套进入一片狼藉的屋子,经过那手下血肉模糊的尸体,见他眼睛睁着,于是蹲下身试了试鼻息,用手把他双眼轻轻地合上,对身后的人缓缓说道,“通知他的家人,来领抚恤金。“
廖静深又翻了翻桌上的一个笔记本,见上面空空如也,有一页纸已经被撕掉了,吩咐道:“仔细搜,一个犄角旮旯也不能放过,把他周围的邻居也带回去,挨个审问。”
樊晓庵和几个手下戴上手套,在屋中细密地搜查起来。桌上的烟灰缸翻了,周围散落着十几个烟头,樊晓庵用捏子把它们夹进证物盘中,又俯身借着阳光看了看烟灰缸。
“这烟缸上有指纹,把它一起带走。”樊晓庵对手下吩咐道。
“组长,你看这里!”新来的张云斌指着桌腿下打扫出来的一处鞋印说道。刚说完,一个组员一脚踩了上去。
“别动!”张云斌一把抓住他的腿说道,但是鞋印后跟的部分已经被他擦掉了。
“你怎么搞的?”张云斌对那个组员抱怨道。
樊晓庵没空理会他们,而是蹲在地上查看。那鞋印现在并不完整了,缺少鞋跟部分,但是前鞋掌的部分十分清晰。樊晓庵拿出相机,把它拍了下来,然后起身对那个组员说道:“要是这鞋印能对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你还好说。要是提供不了,你自己去跟林副科长他们解释!”
廖静深下楼后,一把揪起那人的耳朵呵道:“用发报机跟人唠嗑呢?什么情报值得你发这么长时间?”
那人突然朝廖静深瞪着眼睛,挣扎着转头咬向他的手,廖静深缩回手笑道:“哟哟,属狗的?还想咬我是怎么着?”
“神谷次长怎么说的?”廖静深又问林重。
“说让咱们马上把人带回去。”林重说道。
“傅剑凤似乎对谁都保持着那张扑克脸,但是从我的感觉来看,她对林重的扑克脸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很多人都是从我们抓住那个发报员之后领教到了傅剑凤和无线电测向车的厉害……”(选自廖静深的《关于林重等人反满抗日纵火特大间谍案的报告》第十二章)
人被押回警察部之后,神谷川朝廖静深问道:“从他吞下密码纸到现在有多久了?”
廖静深看看表:“不到二十分钟。”
“那还等什么?”神谷川边说边给法医室打电话说道,“你们准备一下,马上要做个开膛手术,我亲自做。”
廖静深见状,和林重目瞪口呆地对望着,直到神谷川敲着门提醒,大家这才走出去。
法医室里,那人被固定在床上,见神谷川拿出麻醉剂,于是挣扎道:“你干什么?”
“没事,我取个东西,你先睡一觉。”
神谷川笑着给他一针打下去,两分钟后,那人陷入了昏迷状态,穿着白大褂的林重等几人站在无影灯周围。只见神谷川熟练地用一柄锋利的手术刀拉拉链似的划开他的腹部,然后割开他的肠胃,在里面翻了翻,夹出一团沾着粘液的纸,在水中浸泡一下放在盘中。然后对旁边的一名法医说道:“翟队长那两枪打得非常准确,没有伤到他的腿部大动脉。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不管是输血还是打吗啡,务必让他活下来。”
林重和廖静深抢先走向门外,神谷川在一旁的水池中洗了洗手,对还在愣神的翟勋说道:“翟队长,你在想什么?”
翟勋摇摇脑袋,强咽下去一口唾沫。走出门后,神谷川轻蔑地一笑,对大家解释道:“我大学学的是医学,这才是我的专业。”
他把盘子递给一个技术组的人说道:“这人之前吃过饭,密码纸被胃液腐蚀了一些。看你们技术组的了,我要的是一张完整的密码纸。”
那人目结舌地看着盘子,忽然捂着嘴,跑进隔壁的厕所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让樊晓庵把这个人从技术组踢出去,我们警察部里没有这样的懦夫!”神谷川说完把盘子交给另一名技术人员,带着林重和廖静深回到办公室。
一个手下端着刚才缴获的发报机进来,廖静深让他把傅剑凤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