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更想说禹王殿下城府深沉,一看就很会骗人,但这好歹是禹王殿下的府邸,好歹是禹王殿下收留了她家娘子,可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江栗玉听后,哈哈笑得直不起腰。
寒塘恼羞成怒:“娘子!别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何况院中的洒扫宫女虽离得院,可耳朵都支楞着呢。
江栗玉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寒塘,我从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会说话?”
寒塘“哼”了一声,不再管江栗玉,抬脚便进了房内。
江栗玉转身朝秋千走去。
这不过是架最普通的秋千,粗麻绳,木蹬板,京城里能找出数百架与它一样的秋千,自然也能找出数千架比他更精美的秋千。
宫中那用金银宝石打造的秋千,她也是见过玩过的,可她还是被这一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秋千吸引了目光。
她站在秋千上,攥紧缰绳,脚下使劲,使身子前后晃起来。
月色如水清冽,她的视野由开阔变得狭小,再由狭小变得开阔。脚下的禹王府一会儿变小一会儿变大。
她荡得越来越高,好像要荡到云里去了。好像要奔月而去了。
她听见秋千木架咯吱咯吱的声音,也听见体内的血液哗哗流过的声音。
粗涩的麻绳摩擦得虎口微微发烫,掌心的嫩肉也有些疼了起来。
江栗玉玩得放肆极了,有些事情即使大脑忘记了,身体也会记得。
比如打秋千。
江栗玉以为自己多年没玩,估计是要忘记了,但一旦站在秋千板上,却还是如龙游曲沼,得意极了。
只是……
她低头看向手边的空地,好似还差些什么。
等从秋千上下来时,江栗玉只觉得两条腿好像已经先她一步飞进了月宫。
她抬头想喊寒塘来帮忙,却在一处树影绰绰间,看见了江去闲。
江去闲弯眼笑道:“玩得开心吗,芃娘?”
江栗玉猛地跌坐在地,脑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空白。
江去闲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她面前,将她搀至怀中。
“可吓着你了?是孤不是,孤道歉,孤该罚。”
江去闲以一种江栗玉从未听过的语速,在她耳边说着这话。
江栗玉摇摇头,“皇兄,你、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江去闲停顿了一会儿,方道:
“想起有些事没交代,敲了几下门却没人应,担心是出了什么事,便撬开了门锁。”
江栗玉无奈地闭上眼,这事儿也是她自作孽。
自己秋千瘾犯了,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打秋千,便让院内的洒扫丫鬟都下去休息了。而她只顾着打秋千,却又没听见敲门声。寒塘向来只听她的,见她只打秋千不理敲门声,定是以为她是在晾着外边敲门的人。
“……多谢皇兄。”
江去闲轻笑出声,搀扶着她进了房内。
寒塘见着江去闲就将头心虚地垂下,后者却并未察觉,只吩咐她去外间拿些药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