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do;没想到比起当兵,你还真适合搞政治。&rdo;
&ldo;老爷子,反正都是为国家服务,殊途同归。&rdo;
上午八点,阳光铺展开,从缝隙抢着挤进房间。
卷着金边的输液袋、反光的监控屏幕、灼着烈日的五角星,有种莫名圣洁又神圣的仪式感。
齐国忠目光温和的扫过面前站的人,他们是他亲眼看着从一个皮实捣蛋的臭小子成长为今天的国家栋梁…
欣慰又有成就感。
齐国忠示意齐燃把他的病床调起来。
齐国忠倚靠在病床上,&ldo;以后啊,中国就拜托你们了。&rdo;
&ldo;党也拜托你们了。&rdo;
&ldo;人民也拜托你们了。&rdo;
&ldo;我见不到的那天,你们一定要见到,到时候别忘了给我这个糟老头子烧点纸告诉我一声,让我知道。&rdo;
齐国忠话音一落,围站着的几十男人失声痛哭,像小孩儿失去了亲爱的玩具,像十年如一日努力的运动员与金牌失之交臂。
阮谷也一直哭,止不住的…
一群大老爷们儿中间,阮谷看着特别可怜,鼻头眼眶红彤彤的一片。
齐国忠瞧她一眼朝她招手。
阮谷走过去,轻握住他的手,&ldo;爷爷。&rdo;
&ldo;阮阮啊,别哭,没什么好伤心的,爷爷这一生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一辈子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现在也算是完美收尾了。&rdo;齐国忠慈祥摸了摸阮谷的头,目光温和,&ldo;你给我做了那么多衣服,我都还没怎么来得及穿,浪费了,所以,爷爷想问问阮阮。&rdo;
&ldo;您说。&rdo;
&ldo;还记得你给我做的紫色缎褂吗?&rdo;
&ldo;记得。&rdo;
&ldo;我想把它当做寿衣。&rdo;
死亡这个话题太过沉重,阮谷顿了半晌,才艰难的挤出一个&lso;好&rso;。
齐国忠弯了弯唇,脸上挤出岁月的褶子。
他又看了一眼齐燃:&ldo;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rdo;
齐燃通红着眼点头。
&ldo;那就行了,行了。&rdo;齐国忠闭上眼睛,纯白色的睫羽像是羽毛扇。
说话太多了,齐国忠精力耗尽,&ldo;我累了,躺一会儿,放国歌给我听吧。&rdo;
激情昂扬的声音从老式收音机传来。
房间里所有人自然的目光下垂,小声的应和着,阮谷和齐燃站在病床边也跟着唱歌。
歌声到末尾,齐国忠睁眼,敬了一个军礼。
病房里所有人回礼。
歌声循环再播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