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撒谎,也不曾谦虚。
对于陆榕而言,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如果有仇必报,他当场就会报复回去,就像是春江花月得罪他,他直接杀了对方一次一样。
过去的事情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困扰,他不介意西法尔提起任何过往经历——哪怕刻骨铭心,糟糕透顶。
西法尔似乎沉默了,一时间,话筒中没有任何声音。
然而陆榕多得是耐性。
对于西法尔,他向来耐心十足,而且从来不会主动挂断西法尔的电话。
兴许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两分钟,西法尔的声音才淡淡传来。
他问:“你憎恨逆十字架组织吗?”
逆十字架?
陆榕不由自主蹙起眉头,道:“问什么会提起这个组织?我当然憎恨他们,还厌恶透顶,但他们不是已经被殿下给连窝端掉了吗?”
“没有。”西法尔声音沙哑而低沉,说:“我用尽手段,寻找逆十字架组织的老巢,并亲自带兵将其一窝端掉,本以为已经圆满,却没想到他们保留了最核心的力量,并且已经死灰复燃。斩草未除根,我很懊恼,也很失望。”
陆榕怔然,心中生出了怀疑和不确定。
上辈子,逆十字架组织并未再出面兴风作浪,取而代之的是横空出世的星盗和源体人侵略组织,若真如西法尔所说,逆十字架死灰复燃,这个臭名昭著并且喜欢高调炫耀的组织,绝无可能无声无息地进行活动。
但是,西法尔的话必然有根有据,不可能是无中生有。
陆榕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殿下为什么失望?该不会是对您自己吧?”
西法尔轻笑一声,带着苦涩,说:“否则,还能是谁?”
陆榕蹙眉,道:“殿下,不管这个组织是否会东山再起,您的付出和心血并非没有意义——至少您救了我,也救了我的朋友,不是么?”
他的口吻有些激动,意识到这一点后,陆榕深吸口气,放缓了声音,说:“至少,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世主,您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如同天神一般将临,将我从那个逼仄可怕的实验牢笼中带出来,您救了那么多人,这种功勋如何能磨灭?”
西法尔的呼吸一窒,突然有些烦躁的精神就这么平复下来了。
被人这样崇拜着感激着,还真是一种让人迷醉的感觉。
“殿下,我不知道您都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对自己的成就产生怀疑,但是,不管是我,还是那些从实验室中出来的人,我们都从心里感激您,您能明白吗?”
都说了这么多,西法尔如何能不明白?
这份炽热的、真诚的感情,到底是让他这颗冰封的心有了触动。
这是他亲手救下来的小向导,这个小向导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