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宋少钦的脸上。他勉强睁开双眼,只觉头痛欲裂,精神萎靡不振。洗漱完毕后,他换上朝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前往朝堂。
早朝上,诸位大臣们远远便瞧见了宋少钦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一个个皆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纷纷暗自揣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触怒这位平日里威严赫赫的君主。整个朝堂气氛压抑至极,大臣们皆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地应对着皇帝的问话。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时分,众大臣们如蒙大赦一般,争先恐后地飞奔向殿外,生怕走慢一步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宋少钦回到御书房后,立刻唤来了贴身太监小福子,急切地问道:“小福子,玉儿那边情况如何?她是否还在生朕的气?”
“姑娘那边昨天看夜空愣神了许久,宫人们怎么劝都没有用。她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天空,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片漆黑的夜空和闪烁的星星。后来,宫人们想尽办法哄着她,又是讲故事,又是唱歌谣,但姑娘始终不为所动,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睡。折腾到半夜的时候,姑娘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呕吐起来。这一吐可不得了,连着吐了两次,把晚上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最后,或许是实在太累太困了,姑娘才终于合上眼睛,勉强睡去。”福公公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宋少钦一听,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懊悔不已。自己不过是一晚上不在江玉儿身边,她的身体竟然就如此不舒服了。看来以后无论江玉儿说什么,自己都绝对不能再离开她半步了。想到这里,宋少钦脚下生风,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飞快地朝着寝宫奔去。
进入寝宫后,宋少钦一眼便看到江玉儿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熟睡。他轻轻地抬起手,示意宫人们都悄悄地退出去,不要吵醒了她。然后,他缓缓地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江玉儿的面容。只见她的脸颊上还挂着几颗尚未干涸的泪珠,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宋少钦心疼地伸出手指,轻柔地将那些泪珠一一擦拭掉。就在这时,江玉儿像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随后慢慢睁开了双眼。当她看清眼前之人正是宋少钦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下朝了?正好你来了,我昨晚也想了很久……”然而,江玉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宋少钦猛地俯身吻住了双唇。
过了很长时间,宋少钦终于缓缓地松开了紧抱着江玉儿的双手。他深情地凝视着她那娇美的面容,轻声说道:“玉儿,别再说下去了。今天咱们一起去拜见父亲吧,如何?”
江玉儿微微咬了咬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被宋少钦打断了。只见他紧接着又开口道:“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父亲了,也不知他老人家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玉儿啊,想必此刻你也是非常想念他的吧。而且还有那个妙竹,从小就与你一同长大,你们之间的情谊深厚得如同亲姐妹一般呢!”宋少钦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拉起了江玉儿的手。
江玉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人迅速回到房中更换好了出行的衣物,然后携手登上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向着宫外驶去。一路上,车轮滚滚作响,扬起阵阵尘土。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位于郊外的一座幽静小院前。
此时,江北正悠闲地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闭目小憩。江玉儿刚走到门口,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爹爹!”这清脆悦耳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小院原有的宁静。
江北闻声猛地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道:“妙竹,我方才好似听到了玉儿的声音,难道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对她太过思念而产生了幻觉不成?”一旁的妙竹连忙回应道:“老爷,奴婢刚才好像也听到了呢,说不定真是小姐回来了呀!”就在这时,院门被缓缓推开,江玉儿那美丽动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爹!我回来啦!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咱们了,女儿做到了!”江玉儿满脸兴奋,脚步如飞般冲向江北,她那娇美的容颜因激动而泛起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宋少钦则紧跟其后,脸上满是紧张之色,生怕江玉儿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江北见到女儿归来,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颤抖着伸出双手,迎接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宝贝女儿。“玉儿啊,你辛苦了!这一切都怪爹爹不好,如果不是爹爹无能,玉儿又怎会如此受累呢?不过只要玉儿如今能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地回到爹爹身边,那就比什么都重要。日后啊,咱们父女俩就安安生生地过些平淡小日子便好。”江北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江玉儿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欣慰。
江玉儿听了父亲的话,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爹,这段时间您过得可好?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女儿不孝,未能在您身旁悉心照料,实在心中有愧呐。”说罢,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而下。
江北连忙安慰道:“傻孩子,别哭别哭。爹爹这段时间过得挺好的,自从放下了那些荣华富贵和官场沉浮之后,爹爹觉得内心从未有过这般宁静。只是每日每夜都会挂念着你的安危,所以爹爹天天都向神明虔诚祈祷,祈求他们保佑我的玉儿能够平安无事。没想到,今日真的把我的玉儿给盼回来了!”说到此处,江北不禁喜极而泣。
“父亲大人,安好。”宋少钦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轻声开口说道。
只见江北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江玉儿,问道:“玉儿,你何时在外面收了这么个干儿子?莫不是担心咱们家中没有男丁,怕被人欺负,所以才收了个男子回来?”说话间,江北上下打量起宋少钦来。
江玉儿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爹,他不是……他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这时,宋少钦微微一笑,向前一步,对着江北行了个礼,然后朗声道:“父亲大人,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小婿既然与玉儿两情相悦,那自然也算是您的儿子了。”
江北听后,眉头微皱,盯着宋少钦仔细端详了一番,缓缓说道:“嗯,你这小伙子模样倒是生得俊逸非凡,称得上是万里挑一。不过嘛,老夫可不会轻易将女儿嫁出去,我们家只招上门女婿。并且日后若是有了孩子,那必须得跟我们家姓才行!你若只是妄图攀附权贵、贪图荣华富贵,那这些念头趁早打消吧!”
江玉儿见父亲态度如此坚决,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赶忙插话道:“爹啊,您先别生气,他可不是一般人呐!他是宋少钦,当今圣上!”
江北好像没发觉一样说道:“皇……皇上?皇上又怎样,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娶走我的宝贝女儿!皇上……也不能……哎呀呀!等等,你说什么?他是皇上?”江北随后才反应过来,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宋少钦,磕磕绊绊地。
“父亲,请您切莫紧张。今日我前来,便是专程向您提亲的。实不相瞒,我心中早已钟情于玉儿,一心只想迎娶她为妻,与她共度此生。”宋少钦目光柔和如水,静静地凝视着江北,言语间满是恳切和敬意。
听到这话,江北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不安地说道:“哎呀呀!皇上啊,您可千万别吓唬小老儿我啦!刚刚是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胡言乱语冒犯了龙颜,还望皇上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降罪于小人呐!”
宋少钦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起江北,轻声安慰道:“父亲快快请起,这都是误会一场罢了。我对玉儿乃是一片真心实意,绝非只是一时兴起。自从见到玉儿的那一刻起,她的一颦一笑便深深地印在了孩儿的心底,挥之不去。我愿意发誓,今生今世定当只爱玉儿一人,愿娶她作为我唯一的妻子,绝无二心。”
然而,江北闻言却是脸色骤变,他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皇上,小老儿斗胆直言,您贵为一国之君,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如今对玉儿的这份喜爱或许仅仅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倘若日后您又邂逅了更为出众的佳人,那玉儿又该置身何地呢?再者说,我们江家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虽有些许钱财,但在朝堂之上却无半分权势可言,实在无法给予皇上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所以,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父亲,关于后宫中的那些女子,儿臣决定给予她们自由之身。毕竟,我从未与其中任何一人有过肌肤之亲。而玉儿,她将会成为我的皇后,日后她所诞下的孩儿,定当被立为太子。至于父亲提及希望孩子能姓江一事,这并非不可行。”宋少钦一脸郑重地说道。
听到这话,江北眉头紧皱,怒目圆睁道:“哼!你如今贵为皇上,或许我确实对你有所忌惮,但若是涉及到玉儿的婚姻大事,我可绝不会怕了你!那后宫犹如万丈深渊,充满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玉儿生性单纯善良,怎堪如此复杂险恶之地?再者说了,你又凭何能够保证自己一生一世对她始终如一、绝不变心呢?”
此时,一旁的江玉儿说道:“好了,宋少钦,爹爹已然不同意咱们的婚事了。既然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各自回归本位吧,这般结局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你速速回宫去吧,这里有我陪伴着爹爹便好。”
见此情形,宋少钦心急如焚,他单膝跪地,紧紧握住江玉儿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父亲,玉儿,请相信我宋少钦一片真心。在此,我愿以性命起誓,今生今世必定不会辜负玉儿半分。倘若哪日我心生异念、变了心意,父亲大人与玉儿大可直接取我性命。为表诚意,这枚印鉴乃是我一直随身佩戴之物,可以调动京城所有兵马和粮草和钱财,今日便交由玉儿保管。”说罢,宋少钦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方珍贵无比的印鉴,轻轻递至江玉儿手中。
“玉儿啊,对于这件事,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呢?爹爹虽说并不赞同,但最终的决定权终究还是掌握在你的手中呀!”江北一脸凝重地望着眼前的江玉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江玉儿微微低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沉默片刻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宋少钦,轻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宋少钦,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如果你此刻能将那些被隐瞒的事情如实告知于我,说不定我还能够答应下来。宋少钦,早在之前我就想要对你说,我们俩之间恐怕并不是那么合适……”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眼眶也开始泛红起来。
听到江玉儿这番话,宋少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急忙上前几步走到江玉儿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急切地解释道:“不不不,玉儿,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有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寝食难安。那就是——你如今已然怀有身孕将近三个月之久了,并且还是多胞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对你隐瞒此事的,实在是因为害怕失去你,更担心你会因此而舍弃我以及腹中的孩子们呐!”说完这些,宋少钦满脸愧疚与懊悔之色,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