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还说呢,刚才我去找邻居借,本以为会被拒绝,可他们想也没想就借给我了,而且我怎么还觉得他们有点怕我呀?”
粱以梦拿起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先吃饭吧,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韩晋看她不开心,一直在嬉皮笑脸的逗她开心,等到了地方,看着高墙电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知道,这里是监狱,不是看守所,在这里的人已经单单不是嫌疑人那么简单了,是已经被定罪判刑了。
粱以梦可以进去,而韩晋被拒之门外,他蹲在门口也没事做,盯着那扇铁门发呆,思索着里面的那个人跟粱以梦是什么关系,到底犯了什么罪,还有她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天气真是热啊,气温实在太高了,远处的物体看上去都要被晒的变形了,韩晋眯着眼看着粱以梦从铁门里走出来,他有满肚子的疑问,可他不敢问。
粱以梦虽是背对他走路,却也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
他想了想说,“我不问,这不重要。”
“重要。你必须要知道你所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包括她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人。”她说,“你知道吗,这里面关着的人是我爸爸,而他是个罪犯。”
“他犯了什么罪?”
粱以梦的妈妈是个出生在小乡村的人,而她的爸爸并不属于这里,却凭借着对她的痴心,选择了留在这里。但他们毕竟有太多的不同,爱情消磨没了,只剩下互相折磨。后来是漫长的冷暴力,李淑芬变得寡言,最后患了重病,没挨过去先走了一步,剩下父母俩相依为命。
粱建国根本不会照顾孩子,他自己还像个孩子,活得吊儿郎当,面对窘迫的生活没有半点危机感,还是粱以梦的奶奶实在看不过去了,拿了点钱租了间房,让他开启起了小卖部,好让他们父子俩不至于饿死。
可他还是搞的一团糟,偏偏还认为是不远处一家小卖部抢了他的生意,就抄了家伙打了过去,把对方老板打得重伤,自己也坐了牢。
粱以梦并没有目睹那一幕,太多的细节都是别人口口相传的,不过在她的记忆里,父亲的确就是一个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小时候,他带粱以梦去放风筝,她还小不懂事,看见空中那么多又新又漂亮的风筝,就朝着闹着说自己的又破又旧,不好意思拿出来放了,结果她暴怒之下折断了风筝,到现在,她还记得那被遗弃在角落的风筝和父亲一脸的愤怒。
或许这样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她又怎么能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呢。
粱以梦平淡的讲完,表面平静无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实际上,她是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完全消化了这个事实,还是个孩子的她一瞬间失去双亲的感觉,就真的是天塌下来了一样。
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痛。
有妈妈在,家才是家,有家在,才有了归宿感。
而那一刻的粱以梦从内心里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她渴望能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却又被伤的体无完肤,她希望可以不失去那份友情,却偏偏又被误解,最后只祈求获得一份安宁,都不能如愿。
她第一次直呼韩晋的名字,然后说,“我说的够明白了吗?我是个罪犯的女儿,你不要跟我做朋友。”
韩晋愣了一秒,“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我们可以绝交,但这并不影响你是不否留在这里,我就算是做为旁观者,也不想看着你吃苦。”
“反正都是重头开始,回不回去都是一样的。”她低头轻轻说。
“那就回去吧。”韩晋还不放弃的坚持。
粱以梦沉默的走在前面。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回去之后,粱以梦意外的心情大好,不仅忙碌着收拾了屋子,还上下打量着韩晋,“你把身上这件上衣脱下来吧,我给你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