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恪消失在眼前,等到院门被关上以后,阿一才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王爷!”
他错了,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他不该仗着和王爷的那点情分自以为是,他不该对王爷的事指手画脚,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对王妃有了异样的心思!都是他的错!
阿一痛苦的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都是属下的错,王爷,都是属下的错!”
慕容恪抱着长生的尸首,去了密室,密室里有一个冰棺,是早就备好的,慕容恪将长生放在冰棺内,低声说道:“长生,你且等着,阿爹会将你送到你阿娘身边的。”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出密室,阿三小声的说道:“王爷,贾姑娘的信来了。还有玉颜的纸条。”
慕容恪点点头,伸出右手,“信呢?”阿三赶紧将信递了上去,慕容恪将信塞到怀里,他暂时没这个心情看信,“玉颜说什么了?”
阿三打开纸条,一看,愣了,随即板着脸说道:“玉颜说,贾姑娘来天葵了!”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忽然阿三想起了什么,“恭喜王爷,很快便能再得子嗣!”女子来了天葵,便预示着已经成人,可以诞育子嗣了。王爷膝下只有大公子一个,如今也没了,王爷又不让别的女人近身,那些女人身份低微,原也不配为王爷诞育子嗣。如今好了,贾姑娘就快要是王妃了,到时候,便可以为王爷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了。
慕容恪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上总算有了点喜色,“阿三,你亲自去,带着杨大夫去看看。杨大夫可是妇科圣手。有什么消息,尽快回报!”
阿三点点头,“是,属下这就去!”然后想起了什么,“王爷,阿一他只是一时糊涂,您别和他一般计较。”
慕容恪凝眉,“他是一时糊涂,还是糊涂至今,本王比你清楚。放心,本王没有怪他,他也是被人蒙蔽。只是,他到底不适合继续留在本王身边了,他对茗仙忠心的很,本王怕他一时糊涂,对新王妃不利。情爱这东西,果真是厉害,能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本王开始后悔了,是不是早些为你们安排亲事,省的随便见到一个女人就被迷了心智!”
阿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王爷您说什么呢!”随即想到王爷可能是误会了,他很想反驳,可是转念一想,阿一对先王妃和大公子这样的忠心耿耿,只靠先王妃为他找回父母遗骸好生安葬这点子恩德估计是不够的。或许阿一真的对先王妃有异样的心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阿一真是糊涂了。
“王爷,属下等没这个心思。王爷明鉴。”阿一如何先不管了,先撇清自己才是要紧的。
“你紧张什么!本王信得过你们,就连阿一,本王也是信得过的,否则也不会留你们在本王身边了。”慕容恪看着阿三一脸惊慌,“好了,你赶紧去吧!”
阿三松了口气,转身去了前院,找到杨大夫,拉着上了马车,一路狂奔,往富源奔去。
阿三走后,慕容恪一人独坐院中,一壶酒,一轮月,自斟自饮。长生走了,他心里是很难过的,可是难过之余还有一丝轻松,为自己,也为长生。自己终于可以彻底告别过去了,将来也不必再为长幼有序而烦恼了。而长生,也终于可以不必没日没夜的喝那苦药汁子,日夜被困在小院中,想晒个太阳都要担心会不会受凉。
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恰到好处!慕容恪甚至在想,会不会这就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否则怎么解释这样的巧合。
想到这里,慕容恪想起怀里的那封信,拆了开,看着信里她的絮叨,慕容恪嘴角微微上扬,她已经长大了,这样快,如果杨大夫看过后,说她适宜有孕,圆房的日子少不得也要提前了。原本他想着等她及笄之后再圆房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王府必须有个合适的主母,必须有个健康的下一代,这样才能凝聚人心,后方稳定了,若南诏再起兵祸,他也能放心去平叛。
慕容恪看完信,仔细的将信纸叠回原样,塞回怀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今日心情不好,还是明日再给她回信吧!
阿三和杨大夫到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贾菀正捧着碗燕窝粥艰难的往下咽,王熙凤这几日比较闲,坐在边上亲自盯着她喝,听闻王爷送了位大夫过来,王熙凤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请个大夫来瞧瞧,还是王爷心细。快,请大夫去休息一下,然后再请他过来。”
贾菀叹了口气,不过是来个大姨妈,至于这么慎重吗?这几日又是燕窝又是乌鸡的,害的自己初次来潮月经量就多的不得了,可见这营养过剩的。
可是看着王熙凤等人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好吧,她认怂了。
杨大夫沐浴过后,换了身衣裳,又吃了顿热乎的饭菜,本想着小睡一番再去诊脉的。无奈阿三寸步不离,虎视眈眈。杨大夫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上了绣楼,杨大夫一路上见到了几个熟面孔,不由得又谨慎了几分,传言说王爷十分看重新王妃,这话果然不是无的放矢啊!自己待会可要小心伺候了。
贾菀早已经躺好了,因为是在云南,这边对男女大防不是很讲究,因此没有放屏风床帏什么的。只是杨大夫一进门就低着头,老实谨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