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这么对杜心怡有敌意?杜心怡爸爸她小时候就去世了,但她这些人情世故也都懂,你爸还好好的健在,就是断了一只手,这些都不教你?就由着你这烂脾气胡来?!”
白端端是个暴脾气,但这些年来,对林晖也鲜少真正意义上的顶嘴,这里面不过是每次都感念着林晖当年对自己家的恩情,想着林晖以前那些完全不顾自我的付出,然而如今他如此提起自己的爸爸,用这种语气,白端端完全忍不住了。
时间能改变太多东西了,林晖终于彻彻底底变成了另一个人,白端端完全陌生的人,当初那个那么骄傲,却为了帮助她愿意向客户跪下的林老师已经没有了。
时间带走了一切。
白端端闭上了眼,终于不再去想那些过往的恩情以忍让。
她目眦欲裂,浑身气到发抖:“林晖,你给我闭嘴!”
“不劳你费心,我爸把我教的很好,我白端端行的正坐得直,我是爱花钱,但我花的每一分钱,都问心无愧,都是自己赚的!你以为我看得上几千块的购物卡?那还不够我买一双鞋子!你倒是应该问问杜心怡,她最近用这购物卡购物,有没有胖了几斤?”
事到如今,白端端也放开了:“林晖,你是该反省反省,反省是不是给杜心怡躺赢偷别人分成的案子是不是太少了,导致她不满足把手伸向了客户的口袋!”
“从头到尾,这件事你除了骂我,你有去调查过吗?你是个律师,举报投诉的内容就一定是真相?别人的片面之词就一定是对的?宋连军这个案子只有我和杜心怡经手了,在我和她之间,你几乎想也不想就选择了相信她。”
林晖这时才有些反应过来自己的莽撞,然而上位者的威严和面子促使他没法立刻道歉,他只是继续抬高了声音:“白端端?你怎么和我说话的?不能好好解释?是不是不想干了?”
“对。”
“林晖,你的恩我报完了。”
“从你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把我从B市调回来开始,我就在忍了,你顾念杜心怡长着朝霞姐姐的脸对她照顾,我也忍了,但她就算有以假乱真的长相,连给朝霞姐姐提鞋也不配!”
林晖震怒:“白端端!你敢!”
白端端这次终于笑了出来,她看向林晖,满脸挑衅:“对,我敢,老子现在不干了,去你妈的。”
林晖厉声喊道:“你给我站住!”
白端端本想直接转身就走,听了林晖这声气急败坏的喊叫,还真的站住了,她回头,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事也忍了很久了,走之前一定要做了才能心里舒坦。”
她就这样挺直脊背,走到了林晖的桌前,然后在林晖还没反应过来前,举起了他说上的动物雕塑,直接砸了个稀巴烂。
白端端笑笑:“太丑了,早就想砸了,真的受够了。”
林晖完全没料到这种发展,不可置信地瞪向了白端端:“这是我在日本买的,要8500!”
“我不是还有这个月工资你没发吗?从我最后这个月的工资里扣吧。”白端端回头,“记得要现在扣,过了这个月,你想扣就找不到我的人了。”
“还有,林老师,我以前一直憋着没说,你的审美,真的挺差的,以后别花这个冤枉钱买这种丑的出奇的雕塑了,放在办公桌上怪没档次的。”白端端声音淡淡的,她最后看了林晖一眼,“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林老师,后会有期。”
白端端说完,撩了撩头发,昂起头,踩着十一厘米的高跟鞋,稳步走出了林晖的办公室。
虽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淡然镇定,但这种时候,更是要抬头。
——
自己刚才和林晖在办公室里争吵外加砸了他的一个雕塑,这动静实在太大,白端端一走出他办公室,其余同事也只知道两人闹的不太愉快,都聪明地选择没有过问,只当一切都没发生,低头工作。
白端端抿着唇,径自走到座位上,拿出纸箱,就开始收拾东西,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说走就走,连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杜心怡也坐在座位上,这写字楼办公室的隔音并不怎么样,她的座位离林晖的办公室近,恐怕不仅是动静,就是大概都听了个清楚。
如今林晖在所里,杜心怡自然要维持人设的,她没如平日般横行霸道径自对白端端冷嘲热讽,她只是抬头看着白端端笑了笑,那笑容却带了得胜者般的得意和小人得志,充满了挑衅和恶意。
白端端没理睬杜心怡,她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杜心怡大概觉得白端端是被林晖的态度打击到了,即便如今林晖还在办公室里,她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她起身,语气装的纯真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