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西南角是全市唯一一个殡仪馆,远离城区,日日都有不尽的尸体送到这。
全市唯一的火葬场就挨在它边上,作为全市唯一,市政投了不少钱维护它的正常运行,配备的设施极尽高端先进。
通往停尸间的走道,白炽灯亮得刺目,打在瓦白瓦白的墙壁上,徒增几分森冷。这来往的尸体多了,就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大汉呆着也觉得背心凉飕飕的。
一阵有力沉稳的脚步声在走道里响起,为首一名身材颀长的男人,一身深紫色的西装熨烫笔挺,每个折痕都一丝不苟,内穿颜色稍浅的紫色衬衣,剑眉星目很是俊朗,面上却笼着一层冷煞,让人无端发寒。
他阔步走着,不一会儿来到一扇金属门前,他推开,对身后跟着的三五个精悍男人说道:
“你们去走道那端等着,出什么事我叫你们。”这声音低沉冷静,却带着一丝奇异的阴柔,在这冷气充足的地方可以激起一身寒蝉,他声音不大,偏偏让人没有丝毫反抗的勇气。
男人们面色严峻,听了他的话二话没问转身就朝他说的地方走去。
“那那。。。那我也。。。。。”他们中一个额头不停冒着冷汗的干瘦男子颤抖的说着,脚不由自主想跟着离开的人。
“你留着,把情况交代清楚。”男人眉间闪过一丝冷厉,语气不容置疑。
“卓。。。。卓先生。。。。。。我我。。。。。”那人攥了攥身上的白褂子,小腿肚子不停哆嗦着着,咽了咽口水道:
“我。。电话里讲过了。。。。。。。。”
“什么叫不能火化?”男人冷喝一声。
“就。。。就是。。。不能烧。。。”那人几乎快哭出来了:“方大爷在里面呢,他是负责火化尸体的,他能跟您讲清楚,我就一个新来的,你算发发慈悲饶了我吧。”他说着,已经不住往过道那边跑去。
男人面色沉冷,眼里飞过一丝戾气,他深吸口气,推开门。
“卓总,您来了?”里面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说道。他看着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结果没成功,一脸滑稽的苦瓜像却在这个环境下显出几分惊悚。周围还有几个人,看着也憔悴的很,见男人来也都聚拢过来,纷纷打招呼示意。
被叫做“卓总”的男人点点头,目光转向屋内一张盖着白布的台上,那名中年人惨白着一张脸有些畏惧的看着台上的尸体,涩声道:
“我干这行二十多个年头,今次怕是到头了。”
姓卓的冷眼看他,他又说道:
“卓总您可能不信,行行都有规矩,我们这行的规矩在旁人眼里估计无稽得很。我们碰上诡异的事情的概率也不小,但凡事有度,虽然行里的人命都硬,可类似事情超过一定次数身上的罡气就护不住自己了,这就说明该罢手了。我焚过的尸体成千上万,但从没有碰到过这么奇怪的现象,这尸体现在烧不得,卓总你还是请高人处理一下,否则最后遭殃的。。。。。。。。”
话还没说完,他对上一双幽冷的眼睛,接下去的话讷讷说不出口,他还在挣扎只是突然。。。。。。。。他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双溜长的缝眼霎时像被什么撑开瞪成铜铃状,眼里露出惊人的骇然死死盯着他对面的台子,嘴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背部砰地一声撞上身后的墙壁。
“不是我。。。。别找我!”说着,他一把扯开门冲出去。
他周身的人也都面色惨白,哆嗦着腿朝门口退去,其中一个秃顶的男人高叫道:
“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卓东来去,和我们没关系!!”
其余人纷纷应和,本不算狭窄的门登的挤下三五具大男人的身体,大家一边推攘着一边恐惧的看着对面。
卓东来顾不得男人的不逊,他已经感受到脖子后传来的阴凉,他一寸一寸挪回头,瞳孔一点一点缩成针眼。。。。。。。。。
一张青白死灰的脸,已有不同程度的*,眼珠嵌在干瘪枯皱的面皮上显得分外巨大,他嘴角挂着诡异的冷笑,僵硬的嘴唇开合着,发出嘶嘶气响:
小崽子,别想就这么甩了我。。。。。。。。
卓东来似是就这么僵在那,眼球一动不动,满是僵愣。。。。。。。。。
“啊啊啊,开门,放我出去!”眼见着人都挤出门,却剩了最后一个男人被逃命的同伙扔在后面,门砰一下被锁紧,任凭人手砸的雷响也不动如山。
他紧贴着门,面上冷汗和涕泪交错,颤抖着哭着:
“和。。。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原本躺在台子上的尸体此时无故立起,原本紧合的双眼掀开眼皮,“他”歪了歪头,贼笑道:
“你们都是他的帮凶。。。。。。桀桀。。。。。就知道合着他来欺负我这个老头。。。。。。。。”
“不不不。。。。。都是他,我们不敢违抗他。。。。。不不不!”他惊叫着:“啊啊啊啊!”
卓东来浑身一颤,蓦地转过身,从来冷静地眼睛里倒映着男人被吹成球的头颅,不消一秒,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鼻尖漫开一股腥臭。。。。。。。。
他齿间发冷,狠狠咬了下舌尖,他眼里涌起一股暴怒,狠狠踹了一脚站起的尸体:
“你已经死了!死了!死了还来作怪,你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吗!”
他的力量太大,尸体咚的一下滚到角落里,*的尸身经不起撞击掉下一条胳膊,那玩意儿却还阴笑着。
“他”捡起掉在一旁的胳膊,低声道:
“死亡。。。。。。不过是刚刚开始。。。。。。。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