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耕深所在的村庄叫前楼子村,坐落在蜿蜒的省道的边上,王小雷早早起来开着面包车就去了,到的时候太阳刚刚露面。牛耕深的养殖场规模不小,没进村,就能看到道路两边的牛棚,“哞哞”的叫声更是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顺着“哞哞”的牛叫声,王小雷找到了养殖场的大本营,牛耕深正在清理牛舍的粪便,看到王小雷后,放下手中的工具就出来了。两个人已经见过,没过多的客套,直接进入主题,牛耕深带着王小雷参观他的养牛场。
牛耕深养了将近100头牛,大部分是黄牛,也有几头进口的品种,利木赞牛和西姆塔尔牛,养牛时间不短了,牛耕深养牛场的规模不小,功能也很齐全,饲养区、休息区、孕育区、生育区,以及粪池和贮草间一应俱全,甚至对牛进行体检和治疗的医疗室都有,医疗设备和常用药物也比较齐全。
边走边解说,没一会就到了早饭的时候,牛耕深全家加上雇佣的几个工人都住在养殖场,在牛棚的对面盖了几间房,用各种树木围住,就算生活区。早饭就在生活区进行的,王小雷起来的时候还不饿,没吃早饭,在牛耕深这也没客气,和他们一块吃的早饭。边吃边聊,王小雷嘴很甜,没一会的功夫饭桌上的人都和他熟了,尤其是牛耕深老婆孙彩云整天在山里,很少见王小雷这样幽默的帅哥,就不管不顾的什么都说,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说了一句:“王老弟,养黄牛确实不错,但没有养进口牛挣钱,这几年那些大城市,尤其是西餐馆都愿意要进口牛。。。”
孙彩云还想接着说,这时候牛耕深轻咳了几声,她意识到说漏嘴了,勉强的笑了笑,收拾着碗筷就去了厨房。牛耕深尴尬的笑了笑说:“别听婆娘的,整天只知道和这些牛打交道,她能懂什么?”
王小雷也符合的笑了笑,心说:“我说怎么这么好心让我来参观呢,原来是不想养那些黄牛了。”王小雷养牛是为了不想浪费他那片地上的草资源,然后顺便赚点钱,他可没完全指着这个,对进口牛也没什么兴趣,就想养几头老黄牛。对方的底牌亮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饭后参观了一会,走的时候,王小雷就对牛耕深说:“牛大哥,我对进口品种没什么兴趣,就想养几头本地的老黄牛,免得浪费了我那片地的草,牛我都看了,觉的不错,你说的价格,我再想想,我说的价钱,你也考虑一下,过两天咱们电话联系。”
养殖场看了,牛犊也见了,王小雷心里有了底,就是牛犊的价格没谈好,王小雷提议双方再考虑下,反正他也不是那么着急,牛棚还没建好,牛犊买回去也没地方安置。
从前楼村子村出来,王小雷直接去了养树苗的那个村,村名是高庙,苗圃的主人叫高立辉,两个村离的不远,没一会就到了。从前楼子村出来的时候,王小雷给高立辉打了一个电话,到的时候,高立辉就在村口等着呢。
在村口没做停留,高立辉领路直接到了苗圃,苗圃确实很大,有核桃、苹果、桃子、梨等各种果树苗,也有银杏,水杉,水松、银杉,金钱松、珙桐等观赏树树苗,更有杨树、柳树、梧桐、槐树等普通树种树苗。
来之前,王小雷了解了杨树苗的价格,也大概算了一下,需要种植的棵树,高立辉养的杨树苗确实不错,粗细均匀,长势良好,人也爽快,说好了价格、数量。王小雷交了定金,就让高立辉后天送过去。
树苗定好,王小雷开车就回家了,一天的时间,他得安排好种树的人员,常兴川可以暂且停止撅地,来种树,但光靠他们两个,差不多得种到中秋节,所以还得雇人。
路程短,车速快,不到中午,王小雷就进村了,没进家,驱车直接去了村支书常兴栓家,村里广播的大喇叭在他家,雇人的话在大喇叭上广播几下乡亲们就全听到了,谁想干这个活,直接去小雷家登记就行。
到了支书家,常兴栓的孙子在在边上写作业,他正摇着扇子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发愁呢,王小雷说明了来意,常兴栓两手一拍连连叫好,拉住王小雷的手就像拉住了阔别多日的亲人的手一样,激动坏了,搞的王小雷一头雾水,他可是第一次享受常庄村最大领导对他这样的待遇。
襄州市新来的领导提出了“建设青山绿水”的口号,为了响应号召,县乡对村里的要求就是每个村必须新搞一定的绿化面积,拿出了“不管白猫还是黑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那一套理论,不管在村边搞,还是在田地里搞,在房顶上搞都行,更不管你是村集体搞,还是村民搞,只要你这个村按数量完成了绿化就行。政策下来后,常兴栓正发愁呢,现在土地承包到户了,沙土地也都承包出去了,在土地上种树,不给村民补贴,没人愿意,给补贴吧,上级机关不出这个钱,村里也没这个钱。想来想去,只能鼓动村民在家里、在村边种点树,搞点绿化,任务完成完不成的,算是行动了,也能对上级部门有个交代。
现在可好,王小雷主动提出种树,这样常兴栓就不用腆着老脸去各家各户动员了。当然,王小雷种植的杨树不能完成任务,但他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他种上了防护林,不愁其他沙土地承包户不种,再有两三户像王小雷这样的,任务就顺利,甚至超额完成了。
常兴栓一说,王小雷就明白了,接着的话,就换成王小雷吃惊了。王小雷给村里帮了这么大忙,村里也不能没有表示,常兴栓答应帮王小雷在村里雇佣村民,费用王小雷先出着,等下次交承包费的时候,所有的费用从承包费里扣出,这个他先应下,晚上开了个村班子会议,村两委人员通过这个决议后,以村委会的名义给王小雷写了一个证明。
村里不给钱,也得种树,现在村里出钱,虽说在以后的承包费里扣,王小雷心里也乐坏了,一个是因为省了钱,再一个有村支书的号召,乡亲们参加的热情也很高涨。种树的那天,没出去打工、留在家里的年轻人几乎全来了,王小雷把水泵放在新打的井里,不间断的抽水,刨坑的刨坑,运水的运水,埋土的埋土,一上午的时间,6000多棵树全种完了。
人走后,站在沙土地的中间,望着四周和中央那一颗颗的小树苗,听着杨树叶随风发出的“沙沙沙”作响的声音,王小雷内心汹涌澎湃。四周的杨树就像一个个卫士一样向世人宣示着主权,这片地以后就是王小雷的了,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侵犯,当然任何人不包括常志鹏,王小雷的“媳妇”。
激动之余,正想发发感概,这时,听到有人喊“雷子”,听声音,知道是常爸爸,王小雷应了一声,顺着声音,常爸爸一会走了过来说:“我听别人说你在这,没想到真在这,树种完了,怎么还不回去?”
“我再看看。”看看这片属于我的领地。王小雷笑了笑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叔?”
“我有个事给你说,你志海哥哥想来你这给你撅地,他让我问问你,你还要人不?”村里人都这样,有什么事,都愿意找个中间人去问下,这样,事情不成的话,避免尴尬,双方当事人见了面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该打招呼的还打招呼。
“嗨,就这个事啊,你给我打个电话说声就行了,何必跑一趟呢。”你要是没我电话,给你儿子常志鹏打,让他给我说一声也行,他现在可是我的“媳妇”。
“我这不是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也想来看看,这块地可是我以前的心血,你种防护林,在村里搞出这么大动静,我怎么也得过来看看了。
王小雷和常爸爸就这样简单的唠了,没一会,常志鹏打电话过来了,他今天除了晚上有一场商演,没别的工作安排,一觉醒来过了中午,还没吃饭,就给他家雷子来电话了。
守着常爸爸,常志鹏的电话,王小雷不好意思去旁边接,就在原地直接接通了,还没开口就听对方说:“亲爱的,树种完了吗,我可是刚醒来,还没吃饭,就给你打电话了,看我多关心咱们的沙土地。”
“你老子在这呢,你还亲爱的,要是被他听到,咱俩都玩完了,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刚起床,还有脸说呢。”王小雷只能心里这么想,嘴上说:“小鹏啊,树种完了,常叔叔在边上,要不你给他说句话。”
“常叔叔?我爸?”对方发出了很小很小的疑问声,心问:“刚才我说话的声音不大吧,边上的人听不到吧?”
“是啊,我把电话给常叔叔啊,你们说两句。”王小雷把电话递给了常爸爸,心说:“多亏刚才声音不是很大,边上的人听不到。”
“爸,你怎么和雷子在一块呢?”二十多年,你们没单独在一起待过,今天这是咋啦?
“我找雷子有点事,你在帝都待的怎么样?”给家人打电话没几个,外人的电话倒很多,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愁小子。
父子俩说了一会,常爸爸把电话给了王小雷,小雷说了几句,匆匆把电话挂了,老爸在边上正吃醋呢,再说,醋坛子翻了,谁都别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