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侧躺了一会儿,听到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未歇,转头又看了一眼,正看到那影子的动作。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她自然看清了钟源的动作。女人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知道钟源在做什么,同时的她又有些苦涩,明明和她同处一室,却宁愿半夜起来自己纾解……水声响了很久,因为女人刻意的去听,所以听到了那哗啦啦的水声下,那沉浊的喘息和呢喃。钟源一身疲惫的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女人蜷缩在床上,似乎是睡的很熟。钟源也没有多想什么,按灭了浴室的灯光,跟着也睡下了。打破韩景宇自然不知道这些事,钟源从回来后跟他说的话,寥寥可数。他也不是没有察觉,他也不是没有一点点的失落。钟蔚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多如钟源所说,都是十分无聊的地方,两个老人在一起谈论的事,绝对不是韩景宇这个年纪的人可以插进去的。韩景宇更多的时候,都是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然后神思不知道飘到哪个角落。钟蔚跟他说,要摆正自己在钟家的位置。韩景宇听了只能默然,他在钟家,到底算个什么呢?钟老爷子待他太好,所以他不愿意想谎言揭穿的那一天自己会遭到何种的对待。今天钟蔚带他见的人十分年轻,和平时钟蔚引见的老者都有很大的不同。而这个人,还是个熟人。韩景宇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恍然了很久才想起来。好似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遥远的仿佛过了半生那么长。那个人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人也是陪着一个老人来的,那老人坐在轮椅上,形容枯槁,一双眼却清明睿智。钟老爷子走过去,那推着轮椅的年轻人就先打了招呼,“钟爷爷。”钟蔚冷硬的面孔中露出几分笑意,“刘家小子嘴巴真是招人喜欢。”这人的模样和韩景宇见到的懒洋洋不同,他沉静站着的模样温文尔雅。一身的邪气尽去,看着好似一块玉一般的温润。“钟老来了啊。”轮椅上的老人伸出手,钟蔚也伸手跟他握了一下。钟蔚跟他仿佛很是熟稔了,语气中还有几分关切,“刘老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老人道,“一把老骨头,还指望能有什么造化不成。”“诶,怎么能这么说。我看你精神气足的很啊。”钟蔚说。老人道,“哪比的上你,我是老了不中用了。”两个老人攀谈起往昔来,竟没有韩景宇平日见到的那些公事公办的人情往来来的枯燥,韩景宇还是在听这些的,而跟他相对战立的那人,却是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两个老人说了半天,话题忽然一转,落到了韩景宇身上。老人看着韩景宇是跟着钟蔚的,就问了声,“这位是?”钟蔚也不便说的太开,模棱两合的说了句,“家里人。”老人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韩景宇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审视。韩景宇目光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两个老人又谈了从前的事,韩景宇见着平日严肃古板的钟蔚露出几分少年人的轻快来。“好了好了,别让小辈的见笑了。”老人也觉着两人这样的谈话实在是太过损碍形象。钟蔚也知道自己显露了太过不该有的情绪,轰起人来,“景宇啊,你去外面坐一会。”那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也偏头跟身后的人说了句话,那年轻俊朗的少年人也跟着韩景宇走了出来。这宅子跟老北京的四合院一样,从堂屋里出来,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假山流水,荷塘柳树,韩景宇从进来时就觉得景色别致,现在出来细看更觉得这一方风景独好身后那紧随着出来的年轻人一下就没有了方才在屋子里的正经,跟在韩景宇的身后,一会儿又绕到他面前,盯着韩景宇的脸,眼睛眯起来时就像在笑一样。“没想到能见到你。”他没说完的话大概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韩景宇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避让几次无果后终于抬头正视他的脸了。刘爻裂开嘴唇,这样的模样一下就和韩景宇印象中的重合了。韩景宇不欲同他多说半句话,绕开了就要转身离开,没想到那人忽而又绕到了他面前。韩景宇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刘爻像是没听到他的质问一样,一双褐色的几乎透明的眼几乎要贴过来,韩景宇又往后避开了。刘爻现在是很兴奋的,这兴奋感来的毫无缘由。他对韩景宇的厌恶,防备全部都视而不见。只专注于看他的五官,他对他靠近时所做出的相应反应。刘爻伸手,两指做出摩擦的动作,“要不要玩一局?”韩景宇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刘爻见他没有反应,就想起了赌注来诱惑他,“怎么,来玩一局,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韩景宇绕也绕不开,这个人简直就像是缠上了他一样。刘爻向来信奉,没有不赌的人,只有赌注不够吸引才不愿意赌的人。而他想跟韩景宇赌一把。韩景宇只觉得他烦人又缠人。“玩不玩?”刘爻和韩景宇对视。韩景宇的眼睛和他的手一样漂亮。韩景宇用短短的一瞬确定了他话中的真假,但事实是像刘爻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