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纸片子比刀还快!”
原来冥纸轻脆易碎,即使被剑割破也不坠地,破成两瓣仍有余威。嵇昀有朱垠云气罩身,纸钱遇火而焚,自是拿他没有办法,可野南浔便惨些,即使奋力挥剑刺刺拉拉地削砍个不停,破掉的纸屑仍致他遍体鳞伤。
嵇昀心念一动,也不去救,回转剑身出其不意地往食骨鬼的面目刺去,他这一剑夹着朱垠神功的威力,剑锋未至劲道已足以伤人,食骨鬼提防不住,噗得一声被长剑刺破人中,贯透后脑。
“大哥!”“大哥!”
身旁四鬼见食骨鬼被杀,又怒又悲,哭天喊地,惊动了罗刹鬼,抽空往这边一望,见大哥死状凄惨,当即撇下野南浔,闪身往嵇昀后心抓来。
“接剑!”
嵇昀喝了一声,夔龙剑脱手向身后的罗刹鬼打去,重剑在空中盘桓了两圈,不但没击中罗刹鬼反被他轻易接住,反身倒转剑锋往嵇昀后心搠来。
嵇昀瞧中此时机会,右手催动吾老功反身一掌击出,罗刹鬼握住重剑,身法便不如方才迅疾,眼看掌风偏向右面,他即向左翻转闪避,可惜他顾得右而不顾得左,这边避开掌风,那边剑光已至。
原来嵇昀从击杀食骨鬼开始的一番动作,都是一环套一环,前手藏后手,把敌一步步逼入危局。当此时,只见他飞鸾剑一挥而过,把罗刹鬼拦腰斩断。变成两截的他尚未死透,扭曲着一张怪脸,嘴里还想说话,只是有气无力,旁人只能见他画红的嘴唇一上一下的开合,听不到究竟说了什么。
“杀得好!老妖婆!不,老妖头。”野南浔喜不自胜,拍手称快。而二鬼毙命,剩下的食血、食尸、食气、食色四只老鬼抱尸大哭,痛心疾首。
嵇昀看他们已得到教训,便有恻隐之心:“只要你们发誓今后不再肆意行凶,就抬了他俩个的尸首回去埋葬吧。”
可四鬼怎做罢休?气冲冲的几人互相递个眼神,立马排成个人字阵,并力发动尸鬼大法催生巨鬼夜叉。
“师父,接剑!”
野南浔先是一惊,随后急忙将夔龙剑抛给嵇昀接住。嵇昀看穿对方御气化形的功夫,便即催动体内朱垠内力,一时间元气绵绵不绝,云气直冲天灵,远远观去如同顶上燃起五尺火苗。
巨鬼举起大斧劈头砍落,嵇昀手握重剑回迎,只一个交手便破了对方气功,四鬼被朱垠内力震飞四散,或仰或趴,各个都深受重伤,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苏北六鬼被诛,余下的汉子们见了嵇昀的手段,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求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野南浔道:“你们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杀光这庄上一家老少?”众人答道:“我们只是听命办事的,这六个老魔说,此次的行踪甚是机密,不能叫外人知道。”“天下大雨,我们来这庄上避雨。”“老魔怕庄里的人嘴巴不严,就下令把他们全部灭口了。”嵇昀和野南浔闻言俱是惊诧,嵇昀道:“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受得谁人的差使?!是不是九天教?”众人慌忙摆手:“爷爷误会了,我们是接了朝廷的差派,要秘密押送一个人往成都府去。”
“哦?到底是什么人,朝廷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雇用臭名昭着的苏北六鬼暗中押送。。。。。。”嵇昀不解,接着问道:“你们押送的人在哪儿?”
众人各显难色,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答。
这时,内屋传来一阵阵闷声,好像是从罗刹鬼方才落座的床榻下发出来的。
野南浔得了嵇昀的授意,走近前掀开床板,床下果然五花大绑着一个人。
“寿王爷?师父,是寿王爷!”野南浔惊叫发现被绑着的竟是寿王李晔,嵇昀大感意外之余,赶忙上前将李晔救下松绑。嵇昀问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李晔顾不得手脚上的瘀伤,忙道:“快!快赶回长安,救驾!”
回到长安城,萨迪娅告诉几人,田令孜早命人封锁大内,王公重臣没有圣旨召见也都不许靠近宫苑。
因为把守皇宫的是左将军韦肃辖下的神策军,嵇昀考虑再三,决定到韦庄府上寻些办法。
星夜下,烛光旁,韦府后厅。
韦庄道:“成都是田令孜表兄陈敬瑄管辖的地方,嵇昀,幸亏你们两个半路救下了寿王,否则等到了成都再想脱身可就难于登天了。”
嵇昀道:“我想大概是天意,若非天下大雨,我们也不会误打误撞跑到那间庄上去。”
韦庄点了点头:“寿王是天皇贵胄,冥冥之中有天神庇佑。”
野南浔插话道:“这是不是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晔忙道:“我哪有心想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皇上。田令孜反迹已现,韦先生,你可千万劝解韦大将军,不要从乱。”
韦庄微一沉吟,说道:“我有一个看法,说出来怕是与殿下的看法相左。”李晔先是一怔,随后忙道:“我与先生赤诚相待,请先生尽管吐肝露胆。”
韦庄乃道:“田令孜独断专行、党同伐异不假,但若担心他弑君谋反,依我看大可不必。田令孜是自幼净身的人,膝下无子,历朝历代,千百年来,可曾见过有太监御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