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高坐在霞凤椅上的婉贵妃,她目光咄咄的朝自己看来,沈宝音心想自始至终这个女人对自己与万书卿之间是从未信任过的,她将穆皎生辰之事交给自己来操办无非也是顺道想要试探自己,既然如此也就顺了她的意。
“既然母妃将如此重任交给臣妾,我自当尽心尽责。”
“生辰之事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来和江公公说,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去找太子妃,毕竟往年都是她来操办,她会比较有经验。”
沈宝音乖巧的点了点头,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出了重华殿,她和柳欣欣跟着江公公出宫门,迎面走来一群人抬着步辇,走近了才看清步辇上坐着的人正是臻妃。
沈宝音和柳欣欣朝着她福了福:“臣妾给臻妃娘娘问安。”
“自家人快请起,本宫正打算要去皇后娘娘那里,瞧着你们应该也是请安过了?”
“臣妾已经给皇后娘娘和婉贵妃请安过,这会儿正打算要回去。”
“本宫早早过来还打算与两位唠唠话,罢了,那就改日吧。”她说完目光看向一旁的柳欣欣,眉眼笑来说着:“本宫听闻柳良娣有喜了,还没来得及给你祝贺呢,你这胎可是贵重,本宫也没什么好赠送的,这镯子跟随了本宫多年,也是本宫进宫的时候打造而成,陪着我算是朝夕相伴,你若不嫌弃,我就将它提前送给这孩子的见面礼。”
柳欣欣闻言一时震惊随即上前双手接过侧身行着礼:“臣妾替孩子谢过臻妃娘娘的抬爱。”
臻妃莞尔一笑:“太子英俊威武,柳良娣又是京城第一美人,将来这孩子指不定要迷死多少姑娘呢!”
众人听着这话微微笑来,柳欣欣心头自然是欣喜的,她微低着头含笑着回应。
臻妃温煦笑着目光依然紧紧逡巡着眼前的女人,她拉起柳欣欣的手握在手心里拍了拍她的手背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都说女人怀胎十月不易,孩子可要仔细着,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才好!”
柳欣欣听闻眸子瞬间抬望过去,脸上的笑意也不复存在,臻妃瞧着忽然忍不住眉眼笑说着:“瞧你紧张什么,本宫就是让你好好养胎而已,你肚子里是未来大金国的皇长孙,可不是要仔细着!”
柳欣欣听着这话心头舒了口长气:“多谢臻妃娘娘关心,臣妾会注意的。”
臻妃拍了拍手重新坐直身子,临走的时候倒是多看了一眼沈宝音,只是那目光里参杂着太多令人一时间也猜测不出这趟浑水下面隐藏着什么,难道是徐皇后想要做什么吗?臻妃这话明显意味深长,可是她看着自己又是什么意思?此刻不仅是柳欣欣心里不安,就连着沈宝音也是惶恐起来。
回了太子府沈宝音去了张姝那里,一来是要去看望一下,二来也是问问关于往年穆皎生辰之事,冬梅领着沈宝音进了屋,张姝还躺在床榻上,旁边搁着一碗药汤。
张姝见沈宝音走来,冬梅忙着走过去扶着她靠在床头,又拿着靠枕垫在其身后,许是没有梳洗的缘故,面色看起来并不是太好。
“妹妹从宫里回来了?”
“刚回府,我不放心姐姐便过来看看,身子现在好些了没?头还疼吗?”
“不碍事,可能是昨晚喝多了反倒今早把胃疼的老毛病给惯了出来。”
“请宫里的御医过来看诊了吗?”
“那倒不必麻烦,我给了冬梅药方让她抓了几帖药回来,这不刚煮了药送过来,我怕苦还没喝。”
沈宝音听闻倒是有些震惊而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那碗搁置的汤药,开口问道:“姐姐也懂医术?”
张姝嘴角淡笑着继而轻轻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胃疼的毛病也有多年了,虽不经常闹病但偶尔也是疼得我束手无策,时间久了也就略懂一些皮毛,研究过一些。”
沈宝音细细听着未说话,心里不由的思量了一番,随即拿过旁边那碗搁置的汤药,碗身冰凉,她转身看着冬梅吩咐着:“药都凉了,你去把它重新热一下。”
冬梅惊愣了下,走来双手接过去这才匆匆走出屋子,张姝眼光看向沈宝音开口问了句:“妹妹去了母妃那里,想必免不了要责备我吧?就算妹妹替我说了身子不适,恐怕母妃也是不会相信的。”
她伸手握着张姝的手微微笑着安抚说:“姐姐不必为此担心,有柳妹妹替姐姐说话,母妃也不会责怪你的,何况姐姐确实身体有恙,母妃岂会不谅解。”
“那倒也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就属柳妹妹最深得母妃喜爱。”她说完不由的瞧了一眼坐在床榻边的沈宝音。
“妹妹今儿来倒有一事想要问问姐姐,还想请姐姐帮帮忙。”
“帮忙却是见外了,可是何事?”
沈宝音轻轻叹了口气便说:“过些时日就是永和公主的生辰了,母妃打算让我来操办宴席,可这宫中规矩甚多,我又从未做过这些,倒是听说往年永和公主的生辰都是由姐姐亲自来操办的,所以我便想到姐姐这里讨些经验。”
张姝微微坐直了身子,蹙着眉心叹了口气说道:“说起这事确实难为妹妹了,本来这事也该由我来做,只怪我这身子偏偏在这个时候不争气才会将这事推给了妹妹你。”
“姐姐不必自责,你身子有恙,妹妹也该替你分担才是。”
“永和公主生辰往年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办得隆重些,毕竟是要给她撑足了场面,文武百官必然是要进宫贺礼,这些人倒是其次,美酒菜肴歌舞升平,让他们看个尽兴就行,其实他们也不过是走个场面而已,哪有人是心里真正来祝贺的,倒是咱们这位姑奶奶尽是挑剔,而我也习惯了,所以你也不必太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