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么?
苏锦言阖了阖眼,心口阵阵发冷眼前发黑。
果然,他还是在报复自己。用尚无子嗣的名义,令他这三书六礼的正配夫人心甘情愿为他娶了一房又一房的侧氏。
可笑自己,竟从没有怀疑过什么,谨记老侯爷的嘱托,遵守与这个男人的约定,辛苦操持一切把一个又一个女子亲手送到他枕畔。
若非华夜容事无巨细都愿实情相告,他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发现那床事后总要对方喝下一杯酒的秘密。他得知真相后的震惊比华夜容更甚百倍。那女子泪流满面饮泣无声,心碎之余大概这辈子都不敢相信,竟是她所深爱的男子亲手遏止了新生命的诞生。
而他,这么多年后,才终于明白,当日两人约定下的是什么。
一日没有子嗣,一日他就是他的奴,心奴。
他当然是在报复他,年复一年,用这样残忍的酷刑,在他的心头割了一刀又一刀。
他的心不是早死了么?死在多年前的冰原之上,死在剧毒发作而那他与他的阿玉鱼水交融之时。
可为什么,还会痛?
痛到麻木,感觉不到,但仍知道那是痛。
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那表面上的平静无波是多么脆弱,一次次被心底深处的冰冷击倒,一年年把身体掏空。
原来,仍旧在乎。
仍有希望,渺茫而微弱的,支撑着不堪重负的病体,守在他身边,等待。
等待着什么呢?
为了那承诺,他已倾尽所有,付出,无论多少,也不在乎。
苦苦硬挨到如今,他真的还有什么可以等待的么?
如果有,至少……至少不要是这由始至终的恨意……这样处心积虑的报复,一日日,一年年。
心碎如沙。
第16章欺瞒
苏锦言缓缓自椅中站起。
绒毯滑落于地,他一步步走向莫斐,脚步虚浮而沉重,每走一步,都似已快用尽全身力气。
“她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