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斐脚步顿了一下。
侯府这么多年的禁忌,任何人在朱雀侯的面前都提不得那个人的名字。
那两天两夜无论如何惊心动魄,却似乎在一切安定之后并没有在侯府中留下任何痕迹。
在恢复如常的这个日子,白如海陡然将那三个字出口,莫名的心里一抖,感觉冷硬的斥责马上就要响在耳侧。
“说。”莫斐脚步一顿之后继续向前。
白如海松了一口气,忙道:“大公子说,他想搬回苏园。”
莫斐的脚步又顿了一顿。
“知道了。”
白如海眼望着那背影决然远去,一时呆住。
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留还是不留?
怎么也没个实在话?
真是急死人了!
***
夜凉如水,莫斐披着夜露而归。
“侯爷,正院已经收拾好了,您……回去么?”
走向暂住的庭院时,白丹泉小心翼翼的问。
时隔一个月后,再走进那间屋子,空气中仿佛多了一种不知名的清冷气息。
莫斐默然立在床前,良久。
室中空无一人,床榻上整整齐齐叠放着枕具被褥。
那个人,走了。
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清晰的画面,耳畔却只回荡着怒火滔天中掷地有声的那句话。
——今生来世,两不相欠!
这话,当时自己说得何等干脆,何等决绝,何等洒脱,到如今,却成了一个谎言,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兑现的承诺。
真可笑。
自己有什么资格反悔?又有什么资格再被原谅?
云冕说得不错,竟要把人逼到那种地步,才知道后悔!
这样麻木,这样无情,这样冷酷,这样……不了解他的心,他有什么资格再留住他?
如果一个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之际心中想的都是与他恩断义绝,来生不见的话,那么,他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是的,到了最后的最后,他是恨他的。
因为这恨,他一心求死。
他是真的绝望了。
即便曾经爱过,也在痛彻心扉之后,彻底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