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她对他的那一点点好可以随时随地无情地收走,所以,他有一点不开心。
这两种情绪纠缠着他,让邵其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邵灼清。
明明是他欠她一个道歉,但这个道歉看起来她并不需要。
邵灼清侧过来一点身子看着邵其深。
两个人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四目相对,“你若是在意的话,我就当作是你想给我道歉,而这个道歉,我接受。这样,可以了吗?”
她接受被误会的道歉,将被他误会的事轻而易举地揭示过去。
但也仅仅只限于这件事。
不接触,不针对,保持距离,他道歉,她没必要不接受。
邵灼清看着邵其深的脸色,为什么她明明她都接受他的道歉了,却像是她欠了他。
不信任她的是他,亲手将有一点缓和的二人关系推远的是他,怎么还委委屈屈的,邵灼清上下打量着邵其深。
她没再说话,邵其深也没再说话。
却在回了家之后,他堵她回卧室的必经之路,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不倨傲,不高冷,软化了全身的菱角,已经换上了居家服,长袖长裤,袖子被他攥在了手心里一点,看起来乖乖的,“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他邀她在三楼坐下。
灯光被他开的亮堂堂,放在她手边一杯她近期爱喝的酸奶。
盖子都已经被他提前拧开。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拿起来酸奶喝了一口后,他嘴角扬了一点,才开口讲话,“对不起。”
“没关系。”她再次接受道歉。
他又攥了一下袖子,这个动作让邵灼清的心莫名软了软。
他眼神里都是她,“这个对不起,是因为对你的不信任。”
邵灼清没再说“没关系”,放下了手中的酸奶。
他就随她的动作看了一眼酸奶,又将目光移向她,她果然是介意的。
“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可以吗?”
邵其深将心中早就酝酿好的话说了出来,他不再怀疑她,不信任她,他们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好好的相处。
他会对她好,也希望她会对他好。
邵灼清看向邵其深。
邵其深刚来邵家的时候,他就爱抓自己的袖子,像个小可怜一样,跟在她身后,弱弱的唤姐姐。
她从不答应,还要把他甩很远。
他接近她一次,她就推开他一次。
他走近她一步,她就跑的更远。
她只有欺负他的时候,才会玩很幼稚的把戏接近他。
不知道为什么,时隔那么多年,邵灼清还能想起来,小时候那么爱欺负他,他还一次一次上当,软软地开心地凑近她唤姐姐。
后来呢。
上当次数越来越多,他才终于学聪明了。
再后来呢,随着年龄增大,他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看起来也越发的冷峻,只要不笑时,就看不出来其他的表情,看不出来他心情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