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妹妹不比姐姐天姿,说话儿也沉闷。皇上那日来了,妹妹还奉上了牛乳茶惹得皇上皱眉。如今得了才人的位置也全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怕宫里人因妹妹而看低了姐姐去。”说着将头低的更低了:“妹妹一切都是沾了姐姐的光呢。”
青衣面上一喜,骄矜之色更是毫不掩饰,急急地问道:“皇上当真如此说?”
君言连忙跪了下来,言辞诚恳:“给妹妹十个胆子,妹妹也不敢假传圣意呀。皇上当日确是如此说来的,姐姐若是不信大可问了皇上。”
青衣又怎会真的去问了皇上这话,听君言这么一说,心下早已信以为真。
想着皇上待自己竟如此之好,连自己的妹妹犯了错也好不怪罪,当即态度又好上了几分:“妹妹别放在心上,皇上日理万机,说不准早忘了这些小插曲。待过上些时日,姐姐自会像皇上提起妹妹你,到时候咱们姐妹也好一同侍奉皇上。”
君言眼里含了泪,感动道:“姐姐事事都为妹妹着想,妹妹实在无以为报。”
“咱们亲姐妹间的,说什么报不报的。妹妹千万要记住,在这后宫里,只有姐姐待你是真心的。”说着,拉起君言的手,将她搀扶起来:“妹妹若是听信了别人的话,离间了咱们姐妹情谊,就不好了。”
说着轻拍了拍她的手:“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那宋美人。妹妹待她好,说不准又是个心里主意多的,能选入宫里,又岂会是家世简单的。”青衣轻抿一口茶盏:“姐姐已替妹妹打听过了,那宋美人家世可不一般。”
“姐姐的意思是?”
“宋美人的祖父可是当朝二品大员,怎的会贸贸然的来与妹妹你结交。妹妹心思单纯,姐姐却不得不为妹妹谋划几番。”青衣说的真切,“依姐姐看,这宋美人定不是个简单的。妹妹可别被她装傻充愣的骗了去。”
君言迟疑的看着青衣:“宋妹妹如此纯真……怎会……”
青衣一脸凝重:“若真纯真,早在这宫里死上十回八回的了,姐姐看此中必有诈。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她与你热络,定是存了别的心思,说不定早已谋划了要害了妹妹去,咱们得先下手为强才是。”
君言瞪大了眼睛:“姐姐……姐姐的意思是?”
“妹妹无需害怕,姐姐早已都替妹妹想好了,妹妹只需按着姐姐的计划行事,定能将那宋美人除了去,到时候妹妹便可高枕无忧了。”
君言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宋妹妹如此可爱,君言……君言下不去手。”
“你下不去手,回头死的可是你自己。妹妹还不明白吗?姐姐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啊”青衣着急的说着,像是要君言马上应承下来似的,君言被青衣逼得红了双眼,唯唯诺诺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摇着头。
青衣看今儿也说不出个什么结论,只得悻悻然的又嘱咐了几句,让君言自个儿好好想着,回了柔福宫。
君言目送青衣远去,面无表情的取出帕子拭去眼泪。
姐姐的手竟是如此急不可耐的已经伸向了宋美人。没错,宋美人如今看来的确不简单。今日本以为她会惹怒了姐姐,没想到一番言语竟是藏了性子。只是现在的自己,怎会让姐姐满意成事呢?
想着,前头的云迟却缓步走来:“小主,内务府送来了掌事姑姑,正在前头等着小主问话呢。”君言点了点头,随着云迟进了前殿,就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站在那儿冲着自己行礼,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姑姑快请起,不知姑姑如何称呼?”君言亲自上前扶了那女子起身,给足了她面子。
那女子不卑不亢,只缓声答:“奴婢名唤缓竹。”
“缓竹?缓歌慢舞凝丝竹。倒是个好名字,从前可有伺候过什么人?”
“回小主的话,奴婢从前伺候过先帝的舒嫔小主,后先帝驾崩,舒嫔小主随着先帝去了,奴婢便回了内务府,如今才得了差事来小主这儿。”
简简单单一句随着先帝去了,里面全蕴含着极大地悲剧。入宫之时姑姑便有指点,先帝后妃除了有子嗣的留了下来,其余人等皆随先帝殉葬。而这舒嫔,怕也是其中一位。
君言面上有些戚戚然,又随口问了缓竹几句,便让她下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