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父亲说了关于医疗保障和养老保障的事,王修晋说完之后,又加上了句,“我希望为我做工的人,能够老有所依,不用担忧会沦落街头,待老人去世后,我会承包丧葬的用度,还会给六个月的养老工钱。做工时期的瞧病费用,我拿七成,待他们到了年纪不再做工,仍是可以享受这个待遇。当然,半路被辞退的,或是自己想要离开了,就不再享有这些。”
“如果他们只做了一年工,就到了退的年纪呢?”王大人思考方式和李老将军不同,李老将军是无条件的支持,而王大人则觉得此法可推。
“之前有讲过,需要至少在我名下产业工作满五年以上的,当然一年工的,除非是特例,像是在某个行业里名望及高的,被我三顾茅庐请出山的人,便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此类人,在我眼里没有贵贱之分,只有能力。”王修晋非常认真的看着父亲,他清楚这个时代尊卑贵贱的等级区别,可受过上辈子教育的熏陶,即便是那个时代,号称人人平等,却仍有着等级的区分,可毕竟比这个时代要淡化很多。
王大人皱起眉,没有贵贱,小儿子还真是会给他找事,若是不被外人所知,倒还好些,若是被其他文官知道,恐又会多废口舌,也不知那些文官怎么就和小儿子过不去,朝廷里那么多人,文官也好,武官也罢,不去踩,不去盯,偏就和他小儿子杠上,还不依不饶的揪着不放,害得他时不时的得给小儿子擦屁股。
王大人没有反对小儿子推行养老的事,像是油坊,里面有很多的人,至今没有说上媳妇,他们赚得不少,也存了一些钱,只是这钱,能不能够他们余生的生活,他们本就身事一些残缺,若是干不动了后,他们要以什么为生,就是以前赚的那些钱,坐吃山空?山当夫空了要怎么办?只是养老的事,还不能现在提出来,还需要再等等,寻一个适当的时机才行,相比养老的事,王大人更看好开医馆,他表示会从府里挑出几个家生子,让他们跟着大夫身边做学徒。
至于大夫的人选,王大人想的不是外面的医馆大夫,而是宫中的御医。城里的医馆坐堂的大夫,身边带学徒,以后都是要撑着他们自家医馆的,便是人家同意把孩子们收下,也不见得能够尽心去教,而御医则不同,只要孩子们不跟他亲传徒弟抢饭碗,他们便会多用些心思教导。
王修晋听到是御医,眉头锁得比王大人还紧,“御医,他们哪里外面的大医瞧病瞧得多,而且他们开的方子都是名贵药材,做工的人哪里会舍了大钱看病。”王修晋觉得相当不靠谱。
王大人看向儿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御医在成为‘御’之前,也是普通的大夫,因为医术精湛才会进宫,他们中也有一些是家传的,可毕竟是少数,传到下一代,若是医术不过关,也是无法再担御医一职。”王大夫笑骂儿子傻,又问了一些细节的东西,便让儿子大胆去做。
待王修晋离开之后,王大人坐在书桌前研磨,一边研一边想如何提笔,这事还得向皇上报备一下,不然被一些有心人士点出,王大人担心皇上会多心。
皇上拿着王大人写的折子,说是折子,还不如说是一封私信,内容简单明了,把现在百姓看病难的问题点明,有些时候是没有药,有些时候是没钱看病。王大人没有提和儿子聊天时,儿子突发奇想的提议把药材量化,也就是说让人专门种药材,这些事,还不到提的时候,与其说出来,不如直接做。
王修晋也不算是突发奇想,这个时代的药材是纯野生的,需要靠人上山下海,或是翻山越岭的去采,便造成了药材的价格虚高,不过必须要承认,纯野生的药材药性远比上辈子中医院里开的方子有效,不过这个时代种植没有什么高效催产催肥的东西,便是大片种植也降不了多少的药效。
左右庄子里有地,等到来年,便划出一块地专门种些药材,再请大夫过来看看药效,如果没有太大的区别,便可以买山种药材,若是能寻到一位在种植药材方面的能人,他便可以省去不少心,直接把买下来的山交给对方处理。
王修晋盘算着种药材的事,而皇上看完王大人写的折子后,沉默了许久,为民,他不如皇商想得周全,他以为国库丰盈,粮仓溢满,百姓在受灾时,不用担心有贪官贪了他们的救济粮,也不用担心他们会饿肚子,他便觉得自己是明君,可他想得仍不够,百姓除了能吃饱装暖之外,还有生老病死之忧,百姓看不起病,便是京城内的百姓,都要等着哪家医馆义诊了,才会排着队拿些药,京城之内如此,其他地方如何?要知道王皇商有很多的产业全都在京城之中,他招收了很多的人,去年户部在王皇商的提议下做了一整年的调查,京城普通百姓人均年收入达百余两。
在皇商的铺子和工坊做工的人,都比这个数值高。要知道这个数值,还包括了妇孺。这样的收入,还要等到医馆开义诊才能看上病,那么其他地方的人呢?皇帝不由得感叹,在折子上认真的回复,然后让亲随给王大人送去,一定要亲手交到王大人的手上,并让亲随去通知御医,从明天起,要多带一些学徒,一定要尽心教,若是被他现,有人怠慢此事,灭门。
王大人看着折子,上面写得满满的,又听亲随说皇上让他明天就把孩子们送进宫,跟着御医学,王大人提起的心算是落了地,此事算是成了。送走亲随,王大人便让管家跑一趟,去寻王修晋,便说他有要事。管家先去了将军府。
恰巧王修晋和李菻善都没出门,听说父亲有要事寻他,王修晋便急忙的换了衣服,往外跑,李菻善跟在后面,他也担心是不是岳家出了什么事。两人到了王家,不待他们开口,便接过王大人递过的折子,王修晋快速扫着折子上的内容,前边是父亲的字迹,内容是关于开医馆的事,而后边则是皇上的批复。
不得不说皇上是真心为民,不是有一点政策就飘飘然的好大喜功之流,他的批复里,让王修晋先弄个模子出来,然后会强制各地的乡绅富商和官员推动医馆的事进行,不论铺子工坊的大小,都要给做工的人捆绑一处医馆,或是自建,或是和现有医馆合作,至于村中以种地为主的人,可以通过官府,每天定额缴纳一些钱,同样也可以享有,在生病时用三成的钱治病。每年缴纳钱的时间是有固定日子的,若是超出,也就只能费用自理……而每年缴纳的金额……
王修晋看完折子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皇帝英明,而是……皇上被人穿越了吧!这套东西和上辈子乡村医疗的大额险十分相似。王修晋看向父亲,压下快要脱口而说的问话,他是想问皇上近日和以前有何不同,但这话问出来十分怪异,如果皇上并无不同呢?他要怎么解释问出口的话。如果皇上还是以前那个,他只能说,不愧是统治者!
把折子递给李菻善,有皇帝的支持,以后的事就好办了,不过,“父亲,会不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我若是办起医馆,也不是为了盈利,也不是赚名声,除去做工的人之外,其他人到我开的医馆瞧病,和其他医馆没有不同的,应该不会和其他医馆有利益的牵扯,不至于因此事恨我入骨吧!”
“呵呵。”王大人扫了儿子一眼,“便是恨你入骨又如何?自然有人能护你围全,如果护不住,现在便可说出来,为父另行为你安排人。”
王修晋嘴角抖了抖,他怎么觉得父亲的话阴森森的。李菻善没有开口,只是低头继续看折子。王修晋看了看父亲,又偷瞄一眼李菻善,然后开口把话题转开,“明年我准备先在庄子里试种些药材,若药效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准备买座山,到山里开地种。”说道这里,王修晋看向父亲,“父亲若是知道有会种药材的人,或是对药材生长熟悉的人也成,我需要这样的人,到山里开地种植,要知道药材适合什么样土,是喜阴,还是喜阳,旁边是的树有没有要求。”
“我帮你问。”一直沉默的李菻善开了口。
王大人挑了下眉,看了儿子和儿婿一眼,却没有言语。
王修晋怎么觉得父亲和李菻善之间有什么沟壑。
“前几天接到你大哥的来信,说是你在那边养的东西成了,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王大人硬生生的把话题转开,让王修晋更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