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峋脸色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打完了点滴被阮绵一路抱了回去,全程像团揉散了劲道的小面团,只有在上电梯时微微睁了一下眼,确定了抱着他的人是阮绵后,重新安心地阖上了眼,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池晏好像也不是早睡的人,有时候下班了还会在书房里忙到凌晨,每天早上雷打不动七点起床去公司。
阮绵昨天夜里睡不着,从屋里探出来一个脑袋往那边瞅,发觉凌晨两点钟时池晏书房的门还透着光,不禁咂舌优秀的人果然比其他人还要努力。
他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忙不完像阮绵以前跟着陈雅涵看的小说上写的那些………每天好像有很多时间谈恋爱、除了开会就是出门玩的总裁。
阮绵昨晚原本气鼓鼓地想要跟他比谁能熬夜,结果熬了半个小时就受不住了,稀里糊涂地爬回了床上,蒙着被子昏睡了过去。
她自己从十五岁长身体到现在,时常属于睡不够的状态,因为发育晚,现在十八岁的年纪还在往上长个子,吃得多又睡得多,时常十点十一点兼职完后就爬回窝里蜷着了,老派的作息养成也多归咎于省电费和西区有限的娱乐活动。
池晏按完密码,脊背后靠压住了门,半侧过身让没有多余的手开门的阮绵抱着池峋进去,才转身关上了门。
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确实要洗洗睡了,不然明天起不来。
阮绵抱着趴在肩上睡着的池峋站在房间门口,笑道:“池先生,晚安。”
那个“安”字吐了半截还没说出来,池晏就站定在了她的眼前。
阮绵将池峋抱在了身前,两个人站得距离虽然近,但依旧隔着一个奶乎乎的小娃娃,所以差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的阮绵艰难地将退意憋了回去,抬眼紧张地看着高了自己一截的男人。
池晏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想着什么。
说来也奇怪,男人和别人站在一起时,明明总是隔开很远的距离,但跟阮绵站在一起时,总是对距离没有收束感,无意识地会站很近。
就像是……
并不清楚人与人相对站着,其实并不需要站这么近。
阮绵咽了口唾沫,抱着池峋的手指无声收紧,下意识的想要偏开视线,避过男人探寻的幽深眸子。
池晏这么专注地看人,总是让她心慌得不得了,无法判断这人下一秒会做什么。
不论是之前忽然摸她的脑袋,还是突然搂住她的肩膀唤她“绵绵”,每个动作都害得阮绵麻了半边身子,害羞又苦恼,酥得指尖软软的。
池晏看着她,隐隐有些欲言又止。
许久,他伸出了手,触上了阮绵的发顶。
高了九厘米的身高差使得他摩挲着阮绵的头发时,就像摸一只温顺的小兽,对方软乎乎又蓬松的发顶看起来满是青涩的少年感。
阮绵原是想说些什么,但在被人顺着发顶摸了摸时,微微抿住了唇,低着脑袋任由池晏摩挲着他的发丝。
指穿插入发间梳理而过,发烫又暖昧,脸皮子连带着也烫了起来,气息湿漉漉的。
她很喜欢池晏摸她的头发,温柔又细致,就像在顺毛。
偏偏池晏摸头发的时候,又像是在仔细地研究着什么。
阮绵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这动作太暧昧又太亲密了,对于这个曾经更是有种说不出的依赖,黏黏糊糊地很想往他手心里蹭。
阮绵脑袋还没自己动,头顶的触感就收了回去,心里霎时漫上了点点的失落,有些委屈地抿紧了唇。
为什么……不摸了?刚才不是摸得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