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嘉这两天也翻了不少资料,想到阮绵就像想到了曙光,就差将一个“救世主”的大金牌子挂她脖子上,拽着人求她帮池晏治好这病。
易嘉刚做秘书的时候是池泽笙带入职场状态的,对方于她亦师亦友,池泽笙去世后,池晏接手公司的大小明细都由易嘉帮忙处理。
人就是这样,即使新任的池总性格冷淡得半死,但相着总是有感情的,如果能帮他治好这个病,易嘉有时候想起池泽笙的时候,也能稍微安下心来说说把他弟弟照顾得不错。
而且企业高管无法肢体接触别人,在人情社会上,本身就是一种“职能受限”和“名不配位”,易嘉将这个秘密藏得很严实,万一泄露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毕竟是上市公司,稍有风吹草动,股价起起落落,红绿的数字背后是抛起落下的大量金额,池晏如果要担责,将会面临董事会的巨大处分。
易嘉早期时也存在过侥幸心理,觉得池晏也许还能触碰少部分人,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肢体接触。
然而试过很多次后,她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这是一种心理的疾病,扎根在了池晏的心底深处,难以拔除。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触碰的人,就像是奇迹一样难以解释。
易嘉周五晚上劝了池晏很久,但对方态度始终是淡淡的,好像从一开始注意到这件事到现在,除了意外了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易嘉有些说不清到底这人是独来独往惯了,还是真的不在意,所以觉得这个病治没治好无关紧要。
毕竟她始终看不透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对方似乎永远有自己的主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严格按照流程来的高效率精准得就像机器。
易嘉:“阮绵这孩子挺好的,你要不要跟她说一下……”
池晏:“暂没必要。”
易嘉在那边急得抓耳挠腮,“可她是唯一能触碰你的啊,你可以和他研究一下怎么缓解和治疗,万一以后能治好呢?”
池晏:“不需要。”
易嘉那边唉声叹气,“老实说……我真的很想问为什么?”
每次都是回答“没有为什么”,堵得她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如同被人堵死在了能看到细微光亮的洞口,看着层层叠叠的岩面封住了出口。
搭在纸上的笔尖一顿,有力的笔锋辗转落停。
池晏沉默了一瞬,低垂着眼道。
“做她自己的就可以了。”
他不适合考虑那么多,也不适合在常常不知道为什么愣神脸红的小脑瓜子里装太多事,被弹脑袋的时候还气鼓鼓地捂着脑壳,像只小奶狗。
池晏第一次透过后视镜打量那张脸时,看着毛茸茸的发丝在脑袋顶上晃来晃去,阮绵腮帮子鼓鼓的低头吃着橙子,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指节无意识地蜷了蜷,莫名的地从指尖处泛起轻微的麻痒。
他从小就比较冷感,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去触碰一些东西,但看到阮绵时,总有层层叠叠的痒意悄然漫上来,如同细密缠绕的藤蔓,挠动着心口的某一处。
说不清,看不明白。
但不难受。
阮绵好像整个人都是软乎乎的,发丝很软,脸很软,眼睛圆溜溜的,身体削瘦又不算太高。
皮肤白白的,脚踝细瘦得一只手就可以圈住,自己的裤子穿在她身上需要挽好几折,腰身韧长而细,好像伸手就可以轻轻掐住,多余的布料得用别针钉起来。
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