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任由支配的驯服,黏人又乖巧,也不会惹人困扰地追问个不停。
池晏虎口摩挲上他的下颚,眼睫轻轻掀动。
自于本能,哪怕从未有过相关经验,都会因人而异地占于上风。更何况,池晏本就是个骨子里强势且支配欲极强的人。
黑亮的发丝在枕间一颤一颤,阮绵渐渐喘不过气来,脸颊泛红地轻微挣扎着,“呜嗯……”
素白有力的手指握住他扑腾的手,“啪嗒”压至枕间。因为营养不良,手腕显得格外纤细,完全想象不出揍人的爆发力,池晏指尖下移,滑至捏住他的手腕,垂着眼看他。
阮绵急促地喘息着,眼睫凌乱地轻颤着,似在梦中挣扎沉沦。池晏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眸底深得像足以溺毙的潭水。
“妈妈……”他的声音很小,细到几乎听不到。池晏眸子眯起,被他蹭得下腹发疼,伸手想将他按回去。
阮绵将他抱得更紧,声音委屈巴巴的,“……怕。”
池晏指尖一顿。
【“他家是不是就他一个?”】
【“孤儿一个,用了就用了,不浪费。反正也没处找人哭。”】
阮绵面上从未提及过这些,连回家都是遮遮掩掩不想让他送到门口。可稍微深入点想想,就能猜出来这么晚还在外面兼职、不用打电话问家里人意见是怎么回事。
池泽笙当时看了出来,没再问。池晏则是从别人的嘴里再次确认了这件事。
池晏没经历过这些,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妈妈……”阮绵埋在他怀里,鼻息黏湿而可怜,像只淋湿的小弃犬,只剩下发抖,“我……怕……”
他的嘴里含含糊糊着“怕”这个字眼。看起来是真的,很害怕。
池晏听他断断续续地叫着“妈妈”、“爸爸”,如同看着他将神思寄托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很是微妙。
其实阮绵从有意识开始就没有见过他们,更别提这么久过去了,刻在记忆里的东西会随之淡去。但小孩对于家长的依赖是天生的,会在极度害怕的时候,喊着最为信任依赖的人。
池晏听着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被人揍了很疼”、“打架打不赢”、“兼职丢了”、“好饿没钱吃饭”、“有人拿摄像机要拍”,可以整合一个悲惨回忆录,就没一件好事。
与之相反的,大少爷一样的人虽然也经历了父母去世,但因为家境的优越和哥哥细致照顾,没吃什么苦,因此骨子里格外随心所欲。
“……坏人!”池晏肩膀一痛,埋在怀里的人张开尖尖的小牙,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池晏没有推开他,眉头蹙起,心想果然是小狗。只有小狗才会打不过就咬人,生气了咬人,委屈了也咬人,将全部的怒气发泄在嘴上。在被人丢石头砸了后,色厉内荏地叫着,耳朵和尾巴都竖起来,浑身紧绷。
阮绵没有醒,但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委屈劲一阵一阵的,边流泪边含糊地抱怨着什么。
池晏闭着眼都知道他在骂自己,咬在肩膀上的力道未松,越来越紧,快要破皮。
阮绵咬了很久才松了劲,累得精疲力尽,啜泣着将脑袋往他嘴里骂的人怀里拱,“好坏……”
仿佛只有通过将难过抱怨发泄在这个人身上,才能缓解精神上的压力与害怕。
“总欺负我……还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