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峋将折叠床搬出了房间,刑琅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
人只要习惯了一个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呼吸,就会对此产生依恋感,难以抽离出来。
简峋对他而已就是这样的存在,刑琅从未跟他吵过这么长时间的架,接下来的四天,简峋果真没有再过问过他的学习,就如同他之前斥责简峋的“你为什么要管那么多闲事?”
现在他也成了简峋不再干涉的闲事,心里空落落的。
简燕也怪怪的,吃完饭就回屋,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
刑琅每天挣扎在多坚持一天的边缘,甚至产生了离开的想法。
可一想到简峋,他又舍不得,哪怕被这个人当透明人,他也想再多看对方一眼。简峋就是他全部的生命养分和支撑力,刑琅完全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
没有什么话比轻描淡写地的失望还要沉重,刑琅从他这里得到了太多,早已无法将自己与他剥离开。
若真的离开,他可能会迅速枯竭下来。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方亚男从前台抬起脑袋,笑了笑,“来附近办事吗?”
刑琅在家里憋着难受,等回过神来时,竟然已经晃到了上次那家小宾馆。
不大的店面空荡荡的,方亚男埋在书堆里记笔记,旁边摊开了一沓卷子,按科目排好,看起来已经是高三的题。
刑琅想到对简峋说过的那些话就赧然,不自在地杵在她的卷子旁,翻了翻她的自我批分——除了语文,竟然基本都是满分。
“……”刑琅叹道:“你这成绩可以啊,能上户大了吧?”
“户大挺难的。”方亚男不好意思地道:“这个卷子难度不大,我过几天买新的,余安那边的卷子难点。”
刑琅摸了摸鼻尖,“还习惯吗……钱还够?”
“够的,省省够花。”方亚男笑道:“这里一日三餐都包的,每天还有一百五的工资,反正也没什么事,主要就是记账,我还可以空些时间看书。”她在家里都忙着做家务、带小胜男,现在离家出走以后,自己的自由时间反而多了起来。
刑琅也清楚这些。
方亚男这次什么都没带就跑出来了,刑琅摸着她的新笔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简峋……这几天来了吗?”
方亚男点点头,“简大哥这次帮了我好多,昨天还送了生活必需品过来,跟我说了点胜男的情况。我真的很感谢他。”
刑琅“哦”了一声,唇瓣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他随便扯了个借口要回去了,忽然被人在后面叫住。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是太紧张了吗?”方亚男担心地道:“我一周前就听简大哥说你要参加这次高考,时间还早呢,有不会的题目需要帮忙吗?”
刑琅沉默地看着她,女孩被看得不好意思,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