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居新嗯了一声,郑居和便讲了下去,“大约是虽不能有,但自己身子不知道…”他转过头去望另外两个师弟,宋居亦和萧居棠立马低头吃饭嚼菜,他这才靠近邱居新低声说道,“雨露期时同房多了,便自然而然觉得自己会有,也就会出这些预兆。”
“有办法吗?”邱居新问道。
“哪有什么办法,你和他说,他也必定不会听的,”郑居和苦笑,“等过多几个月,肚子还没有大的反应,他自己便知道了。”
邱居新沉默不语,过多几个月,他想,蔡居诚的态度刚刚缓和了下来,保不齐就是这个不存在的崽子的功劳,等几个月后发现根本没有,他便没有办法拖住蔡居诚了,以他的秉性,一走了之简直再正常不过。
他又开始头疼了起来。
他这边在想,那边蔡居诚也进来了。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坐在一起像极了怨侣,就这么半盏茶的功夫,这餐饭又重新变得食不下咽了起来。
蔡居诚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朴道生。
他那是找了个隐秘的树脚下,一张嘴就吐了大半的酸水,反胃的感觉让他不自主地掉眼泪,把今日刚才吃的那些东西都呕掉了大半,他才觉得舒服了过来。
正当他抹掉那些泪水,拍拍衣袖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看见了朴师叔从树丛外面经过,拿着一些卷轴,似乎正要去库房送什么东西。
蔡居诚一个激灵,他自己还没生出什么想法来,身子便先躲去了树后,等朴道生走开去之后他才从藏身之地出来,望着师叔的背影愣了片刻。
蔡居诚对朴道生的情感非同寻常,虽说他是掌门捡回来的孩子,他对掌门崇敬而感激,但真正照顾着他,处处为他好的却是朴道生。
萧疏寒如高天日轮,艳阳普照,耀眼夺目,正如大道待众生,物物皆平等。
而朴道生却是他自己的一席暖榻,他无论苦楚悲凉,还是快活肆意,他的朴师叔总是在那处等待。无论邱居新比他好上多少,掌门是不是又嘱意于他人,他永远知道自己在朴道生心里的分量。
他能对萧疏寒心有不甘地喊出叫他再看看自己,但他甚至不敢再望朴道生的眼睛一眼。
他怪整个武当山的所有人,每逢夜深人静把他们挨个骂个遍,但就是没脸去想朴道生。
他对不起朴道生。
可他真的不知如何见他,刚被接回来的时候朴道生就来看过他,被他闭门谢绝。后来又有好几次,他见到他便要躲着,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这般混蛋,辜负了世间他可能拥有的最大一份真心。
现在他也不敢见他,蔡居诚握紧了拳头。
朴师叔养他教他,必定是想让他成为人中龙凤,世间佼佼的人物,对他寄托的那份厚望,自然不会薄到什么地方去。
而他现在这个样子,变成了坤泽,与邱居新合籍,不说永远无望掌门之位,更是…要像其他的坤泽一样,与乾元交好,为自己的乾元孕育血脉。即便他们之间并非眷侣,现如今情势已定,他怕是今生今世再也脱不了身了。
除了这么生生受着,他又有什么法子。
蔡居诚抚上小腹,那里似乎有另一个更沉重,更难以按捺的心跳。
这副身躯,这般没用,他自己都极其厌恶,怎么敢去见那故人呢。
于是他回去了,坐回原位,一餐饭草草了事,人人都不得痛快。
邱居新早就觉察出蔡居诚情绪有变。
成锁之后,即使极力掩盖,对方的情绪变化都还是能通过羁绊稍窥一斑。更何况蔡居诚没有掩饰的意思。
“师兄不舒服吗?”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回到房内,蔡居诚想甩开他,却被跟得死紧,没有一点办法,“是又疼了吗?”
这几日雨露期过后蔡居诚几乎日日都觉得胸乳胀痛,往往早起就暴躁得很,每次都把他一脚踹醒然后把他的头往乳尖上按。每次被吮出奶来了才会心情好些,也准许邱居新再抱着他睡一会。
往先雨露期过后蔡居诚都会马上和他分房,邱居新视这次的默许为一点进步。
不过现在蔡居诚眼看着心情又坏下去,他也不知是为何,只得从背后揽住坤泽,把他往里间带去。
蔡居诚皱着眉头,也没反抗,却好似十分没有兴致。
邱居新把他的师兄带到那张他们上药时的小桌前,托住蔡居诚的腰让他坐上去。蔡居诚扶着他的肩膀,倒也顺从地坐了,可是却没有一点眉开云散的迹象。
“师兄是生谁的气了吗?”邱居新伸手去解蔡居诚的衣服,他动也不懂任凭邱居新的摆弄,“他们都是好意,没有冒犯师兄的意思。”
蔡居诚也不回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地被邱居新除下。他最近有些畏寒,穿多了些,现如今却要被邱居新慢慢地扒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