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那就真的只是保住一条命即可。
灵力紊乱不是一天两天能疗愈的,骨佘便暂时稳住了季珩受损的心脉,再处理了一下他身上的伤。
虽然早有准备,但血衣褪下,季珩皮开肉绽的腿露出来的时候,严潼还是错开了眼。
骨佘把严潼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处理完这些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问他:“尊主,他的伤已经不会危及性命,但要彻底恢复还需要许多时日,是否需要属下明日把药童带来贴身照顾?”
严潼闻言看向季珩,眸色阴沉。
骨佘在这魔宫之中见了太多腌臜事,看严潼落在季珩身上的目光心里也有了猜测,恐怕这衡君仙尊不是一般人呐。
这新任尊主嗜血残忍,没想到却对昔日仇人独怀情衷?
心里都想好明日带哪个手脚麻利又细心体贴的药童过来照顾了,那阴沉冷漠的尊主终于开了尊口:“照顾?他是来取我性命的,是我死生不容的仇人,为什么要照顾?”
骨佘一愣,有些摸不准这位尊主的心思,闻言也不敢搭话,只是把身子伏的更低。
“带到幽冥之地关押。”严潼的声音冷意彻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长恨殿。
骨佘看了眼榻上之人,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把人带去了暗无天日的寒冥之地。
“潼哥哥,你的手……”赤将看着茫茫然站在大殿门口的严潼,那人紧紧攥着的拳头指关节都泛起了青白,现在还在细细的颤抖。
严潼回神,一低头就看见了变成孩童模样的赤将正抓着他的衣角,皱巴着一张小脸看着自己的手。他也看向自己的手,缓缓放松才发现手心都掐出了血痕。
自嘲一笑,干脆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漆黑廊柱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如今他已经是魔域尊主,他那冷血无情的师尊也已经是他的阶下囚,为什么只是看到那人苍白虚弱的样子,自己就先溃不成军了呢?
山风朔朔,在这长恨殿外,竟如婴孩阵阵呜咽。
严潼没搭理赤将,兀自打量起这偌大的长恨殿来。
绵延千里的魔域,妖魔鬼怪横行,从长恨殿的长阶上往下望,山下是一片星火辉煌。
市集里最是热闹,来来往往妖魔横行,看着看着,严潼竟从这诡异的氛围里咂摸出了一丝人间滋味来。
星星点点不甚明亮的是那些小妖小魔的家,白日里尽管厮杀恶斗,争夺地盘修炼妖力,晚上了就蜷进窝里,有父母亲族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