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觉得这样和“未过门的妻子”共浴一池有些尴尬,但他实在不想每天都拖着一声湿衣服回去。
前几天严潼干脆就背过身去。两人一个侧着,一个背着,十指相扣。
但今天季珩脱了衣服坐到池边,已经在水里的严潼却没有背过身去。
虽说两人不是第一次这样坦诚相对,但却是第一次坦诚相对时看着对方的眼睛。
季珩莫名有些脸热。
玄真的那些话对严潼的冲击不小,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季珩。
但季珩现在并不清醒,跟他说也是白说,他根本不可能解释清楚什么。所以饭桌上严潼虽然心绪颇多,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憋到现在他有些憋不住了,他想着,就算现在季珩听不懂,可等过一段时间他清醒了,想起他说的话也一定会懂。
所以他打算自己瞎叨叨一会儿。
一转身,就看见季珩的腿刚刚没入水中,接着是劲瘦的腰身和瓷白的胸膛,双手扶着石壁慢慢坐稳。
严潼愣了一下,猛地抬头,正好和季珩视线相对,两人都有些错愕。
严潼迅速低头,不太自然道:“手。”
季珩下意识地把手伸了过来,严潼掩饰似的一把捉住,十指相扣,熟门熟路地将自己的两股灵流打入季珩体内。
季珩虽已适应严潼这样简单粗暴的疗伤方式,可被人闯入内府实在是……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声音很小,可严潼还是听到了。
捉着季珩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一些,严潼闭了闭眼,也不管季珩现在能不能听进去,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还记得玄真吗?今日他来闯长恨殿了。”
季珩似乎是听进去了,皱着眉睁开了眼睛,严潼加重手上的力道,沉声道:“凝神。”
季珩:“……”他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严潼说完,等季珩重新进入状态才又继续说了下去:“他说……当日挖去我心的人并不是你,还说,你把无契封入雷火阵了。”
季珩的眼皮颤了颤,严潼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季珩的手背,季珩又安定下来。
严潼顿了一会儿,深深看着季珩闭着的眼睛和有些冷淡的眉眼,慢慢说道:“还说,你并未将我除名弟子籍。”
季珩正在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句,严潼说完这两句,许久也没听到季珩说话。
半晌,严潼轻笑一声,握了握季珩的手,声音有些艰涩:“……真的是这样吗?十年,你对我,也不只有恨,对吗?”
季珩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