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兰芝眸光闪了闪,咬住下唇。
她当然记得。
那是她怒极之下用砚台砸的。
她五岁那年得知父亲打算亲自教导白凝霺,心生不满,怒气冲冲地跑到书房,却见白凝霺一个人趴在小桌子上临摹父亲亲手写的字帖。
她走过去,一把抽出字帖撕得粉碎,指着白凝霺的鼻子就道:“你一个野种怎配有父亲的教导。”
那个时候的白凝霺还叫霍兰芳,她年龄虽小,但性子也和现在一样,毫不客气地怼了回来。
几厢争执之下,她言语上败下阵来,拿起桌上的砚台砸向白凝霺。
白凝霺被砸伤了,砚台也落到地面上摔得粉碎。
她瞪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凝霺,突然感到后怕。
她听父亲说,那个砚台是霍家家传的,可是她却把它……
后来,父亲回到书房,看着一片狼藉,震怒。
她果断把所有的错都推到白凝霺身上。
白凝霺只是一个表小姐,而她是霍家嫡女,两厢权衡之下,父亲当然是相信她,把白凝霺赶出了霍府。
“所以呢?你是在报复我?”霍兰芝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你先算计我嫁于表哥为妾,又告诉他当初救他的人是你,害得我与他失和。现在,你满意了?”
白凝霺浅浅一笑:“我报复你?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她是恨她,要不是她,她当初也不会被赶出霍府、流落街头。
可若不是她被赶出霍府,也不会遇到哥哥、姨母……这些真心待她的之人。
她固然恨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突然觉得没有必要。
她甚至觉得,她还要感谢她,要不是她,她也不会因祸得福。
白凝霺淡淡道:“霍兰芝,我若真想报复你,早就在入宫以后把你所做的一切告诉哥哥和姨母,那你就不是嫁给晋王为庶妃那么简单了。”
“至于你说的算计你,抱歉,我记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算计我。你的庶妃之位是你自己心心念念求来的,而与晋王失和,这也只能怪你自己当初骗他。”
说完,白凝霺也不在乎她的反应,带着檀香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