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飞箭破空之声,阿宝心中一喜,睁开眼来,十几个人已将白月团团围住。
“又是你们这些山鬼!”白月咒道,往尚啸等人休息的那棵树下望去,却哪里还有人影?心中不由得怒气横生:看来尚啸那混蛋早就感觉到山鬼来袭,自己先行撤退了。不过,他自己也是向来不吃眼前亏的,双剑呛的一声在胸前相交,周身顿时涌出团团白雾,“今天就到此为止,我白月和你们山鬼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声音逐渐远去。待雾散尽,白月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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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思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想起晕厥之前的情景,猛地坐起,胸口跟着一阵剧痛。
“哎,轻点!”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花思雨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中年妇人立在不远处的竹桌旁,此时端起一杯茶递过来,“给,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渴了吧!”听到这话,花思雨倒还真感觉喉咙里干得冒火,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即把茶杯递还回去,“再来一碗!”
“嘻嘻,”那妇人笑着接过,重又将茶杯斟满递给花思雨,“阿宝说得还真一点不错,你呀,用不着她操心。”
阿宝?花思雨听罢心中一喜,“这么说这里既不是血魔窝,也不是白月的窝,而是阿宝姐姐的家?”
“啊,就算是吧!”妇人笑道。
花思雨将第二杯茶一饮而尽,忙问:“我家大人呢?”
妇人脸色忽地暗下来,“你说的是炎潆雪么?”
“嗯,他在哪儿?”花思雨问,见妇人脸色有异,心中更急,“他怎么样?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嘻嘻,你就安心养伤吧!”妇人勉强挤出笑容,扯开话题说道。
花思雨见状心头一凉,清楚地记得,在她晕厥之前,炎潆雪已然伤重,此时见到妇人如此,一颗心便如火烧,“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
“阿宝守着他呢!”妇人说道。
花思雨听罢有些微的放心,“这么说大人还活着?”
“嗯……嗯!”妇人迟疑地应道,紧皱着眉。
妇人如此,花思雨猜到其中定有隐情,想起炎潆雪为了救她才中了尚啸的怨念竹,黯然地低下头去,猛地又抬起头,窜下床,“不管怎么样,我得见见……”话未说完,忽感喉头一咸,哇的吐出一口血,身子一歪,复又晕厥过去。
窗畅开着,微风轻轻地吹进房间,阿宝的长发不时地被风吹起,一忽儿便又在肩头散落下来。她忧愁地看着床上的炎潆雪。他是清醒的,因为这样才更加痛苦。他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拼命忍着不发出呻吟。阿宝忍不住握住它,眼泪也不自觉掉下来。
“阿……宝,我……我不会死的……咳咳……”随着几声咳,血从炎潆雪嘴角流下来。因为曾把怨念竹逼入肺部,给他的肺部造成了很大伤害,而且怨念竹在体内横冲直撞,搞得天潜力运行也受到阻碍,短时间内不能治愈肺部的伤,所以炎潆雪不停地咳血。
阿宝赶忙用手帕帮他擦拭,“潆雪……”阿宝趴到他的手臂上,不想让他看到她止不住的眼泪。
已经一天一夜,虽然喝了山鬼部落最有效的解毒剂,身体上的痛苦却丝毫不见减轻。炎潆雪现在已能猜到,怨念竹不是毒,因为莲花七分无法剥离;也不是利器,因为天潜力无法消去它造成的痛苦,既然如此,它是什么呢?或许正如它的名字,它是怨念,是由无数的怨念组成的。如何才能摆拖这些怨念呢?
这一天一夜,炎潆雪用尽各种办法想要逼出怨念竹,却都以失败告终。他想起那几招尚未练成的莲花落,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虽然临时抱佛脚未必真能起到什么作用,但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阿宝,扶我……起来。”炎潆雪艰难地说道。
阿宝微微吃惊,说话都这般费劲,起来做什么?“潆雪,还是躺着吧!”她眼泪汪汪地说。
“你哭……哭什么,我早……咳咳……说过,你的眼泪不会……不会引起我……半点同情。”
“潆雪,我是心疼你呀!”阿宝忍不住说道,又用帕子擦了擦炎潆雪嘴角流出来的血,眼泪象绝堤的洪水般流下来,“你就不能别说这些让人不爱听的话么?”
“哼,我最不喜欢鼻……咳咳……鼻涕虫……”炎潆雪说着挣扎着想要坐起。
“潆雪!”阿宝埋怨地唤一声。
“扶我……起来。”炎潆雪皱眉道,腊黄的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阿宝无奈,只得扶起他,然后坐在他后侧,让他半倚在自己怀里。
她的身体……是冷的,炎潆雪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哀。肉体上的痛苦让他很快地清醒,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阿宝见他努力地想要盘起双腿,便帮他把双腿盘好,“你要运功么?”
“嗯!”炎潆雪低声应道,回忆莲花七救中的招数。莲花七救,是莲花落里的救护绝招,炎潆雪因为天潜力的修复能力很强,所以这七招里他只修习了本生一招,其他六招暂时还未修炼。莲花七分无法剥离怨念竹,莲花七救中的那招化因可否将其化去呢?炎潆雪想到此,当即按照化因的神力运行方式运起神力。
化因,是将莲花落的特殊神力从脚底涌泉,向上经周身各穴,直至头顶白会运行数周,慢慢化去内伤病毒邪浊之气。人体上共有四百零九个穴位,炎潆雪现在的体质,能运起神力已属不易,令神力在这四百零九个穴位上运行数周,更是难上加难,何况有好多穴位还是神力从未到达过的。只运行得片刻,炎潆雪就已支撑不住,一声咳,鲜血从口鼻中喷涌而出。
阿宝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赶忙用手帕帮他擦拭,颤抖着说道:“潆雪,你……怎么样?还是……还是躺下来吧!”
“不,你把我扶……扶正……”炎潆雪说道,声音几欲不闻。阿宝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我……说过,最不喜欢鼻涕虫……”
“潆雪……”阿宝忍不住在炎潆雪唇上疼爱地一吻,将炎潆雪扶正,随即自己也往前挪了挪,让炎潆雪仍能kao在她身上。
炎潆雪感觉阿宝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知道她太过担心自己,“你哆……嗦什么?难道我……我会死于这种……咳咳……小伎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