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瑟吧,火老儿。我可听说,那大黑马可是跟黑河帮刁灵皇结了死仇的。你觉得乾谷有必要为一匹地灵阶的灵马得罪一位灵皇么?”看到火殿殿主笑容凝结,余下三位殿主都讶然看过来,水殿殿主笑声更娇更嗲。
“水殿主,别忘了你首先是乾谷弟子,然后才是刁家女儿。”万剑崖上飘下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如重槌击打着水殿殿主的识海,痛得她抱头惨叫,余下四位殿主则静气屏息不敢吱声,后面顾重山等随行弟子更是大气不敢呵一口儿。
乾谷掌门与骑着大黑马的炎潆雪一前一后射落崖下,炎潆雪就在马上对乾谷掌门抱拳说声:“炎潆雪自会解决跟黑河帮的恩怨,必不使弟弟星河牵涉在内。告辞。”尔后,她旁若无人的纵马离去,以掌门与众殿主的眼力,也仅看到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空而去。
土殿殿主为人憨厚老实,挠着头皮嘟哝:“地灵阶的大黑马共有几匹啊?”
水殿殿主斜眼看着火殿殿主,不阴不阳的说:“那就是某人门下天才弟子的战斗伙伴,可惜啊,估计是不能参加九派竞技了。”
“当然。”笑笑,火殿殿主又得意的说道:“但那情况是在九派竞技前星河学不会炼丹术的前提下才会出现。
爽朗的晨光中,精神抖擞的大黑马腾起四蹄,迅速而平稳的在天马山间驰骋。炎潆雪刻意控制着它的速度比平时放慢了许多,让它有些不解,不时的发出阵阵抗议的嘶叫。
“噢,大黑,钓鱼得有点耐心。”炎潆雪俯下身子,在大黑脖子油亮的鬃毛间挠着,性子暴烈的大黑很快变得安静而温驯。
途经一个宛若珍珠点缀在山林间的湖泊,大黑嗅到不寻常的气息,警觉起来,炎潆雪拔刀指向湖面:“出来吧,藏头露尾的岂不失了你乾谷水殿殿主的身份。”
湖水翻涌如莲花绽放,巨大的水莲花之中,水殿殿主冉冉浮出来悬浮在水莲花的上方。她着一件银色鱼鳞紧身衣甲,包裹得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毕露,显得妖治而风骚,跟常人心目中乾谷高人的清雅脱俗的气质不符,这可能也是乾谷火殿殿主最看不惯她的地方。
追到这里,水殿殿主撕开了脸皮,连假笑都懒得奉赠:“留下大黑马,我可以替你向我家老祖宗求情,饶你不死。”
无声的笑笑,炎潆雪慢条斯理的问:“我想知道,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你以为这匹大黑马能够带人从我家老祖宗手里逃得了一次,还能逃得了第二次不成?炎潆雪,念在你知趣送了一个高阶灵兽蛋的份上,本殿主才予你这个活命的机会。”
“你的伏兵其实没到是不?”炎潆雪问了一句,不等水殿殿主回答,冷然喝道:“看在你也是乾谷弟子的份上,本帅暂不杀你,滚吧!”
水殿殿主感到一股凝实的杀意压来,心头一窒,脸上戒意重了几分,扬手打出一道传信玉符,待那玉符化为白光射向西南方向,她祭出一条浅碧色云水绸,幻化成一条雾气氤氲的水龙,掠过湖面飞来。
炎潆雪立马不动,任由那条水龙缠到大黑四足间。
大黑马不安的嘶鸣一声,腾挪跳跃,却始终摆脱不了在腿间游走的水龙,它气得嘶吼连连,发狂般转着圈儿,不时的竖直身躯。炎潆雪也不约束它,只紧紧的贴在它背上,在水殿殿主看来她根本控制不了大黑,放心大胆的从湖水中袅娜行来,奚落道:“炎潆雪,这大黑马已经被本殿主的灵器束缚,你就是那折了翼的雁,飞不起来了。”
炎潆雪充耳不闻,对于迅速接近的水殿殿主,也不看一眼。
发狂般的大黑看到来到近前的水殿殿主,猛的朝她一扑,四蹄才刚腾起半米来高,游走在它蹄间的水龙猛的一收束,它一个趔趄落地,好险就栽倒在地。这一下,它更是狂怒,腥红的眸子里透着暴戾的神色。
水殿殿主终于放了心,得意的娇笑:“饶你奸滑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要捉这地阶的灵马,本殿主出手会是普通的灵器呢!这是伪装成灵器的法宝,炎潆雪,没想到吧?”
“是根本不知道。抱歉,这条法宝归我了。”炎潆雪暴起发难,一直握在手中的圆月弯刀脱手射出,刀尖移动之间,带出的弧光跃动如山峦起伏,凝成一道大气磅礴中透着悠远苍劲的刀意。
心神被那刀意压制,水殿殿主竟生不出抗拒之心,怔忡之间一道来自山林某处的惊怒啸声适时响起,她清醒来,体内的水灵力喷礴而出,但同时她的脖子被弧形刀光旋出一条血线。大黑马连同蹄间水龙背上炎潆雪一块儿给撞飞,水灵力激荡之中,水殿殿主白腻柔滑的脖子上血涌如泉。
水殿殿主一死,云水绸失了控制化为原形落在大黑马的蹄间,被大黑马狠狠的跺了几蹄子,又让炎潆雪俯身上去用刀尖挑起来纳入怀中。
“她杀了殿主?”柳霞的声音从湖对岸的小山丘后传了出来。
另一名女子声音喘着气说:“别管信不信了,师妹,咱们赶紧回去报信吧。”
小山丘后的动静,炎潆雪也有了感应,骑着大黑飙过湖面,立马山丘,看到柳霞惊骇欲绝的目光,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拨马转回来。
炎潆雪来去之间,水殿殿主的尸体旁边已落了一名黑袍老者,看到一片狼籍的场面以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他惊怒交加,恶狠狠的朝她喝问:“你竟敢杀了我黑河帮刁灵皇的重孙女儿!”
这黑袍老者是旧仇之一,跟另外几个老鬼一路从天翰国王城追杀至迷雾森林,大黑认得,惊嘶一声,腾身飞起,扬起前蹄踹去。
黑袍老者不是火殿殿主,再者也清楚大黑的实力,它才有异动,他已暴退,同时飞剑袭来。大黑悍然以臀挡住飞剑,尥蹶子又踹。这下踹了黑袍老者一个窝心脚,踹散了他的护休灵力,身体也倒飞出去,炎潆雪一直握在手里的圆月弯刀也飞旋而出,那强大的足以压制他心神的刀意,让他在一个非常短暂的时间内心神受制,但那已经足够让圆月弯刀带出的弧光旋过他的颈子。
“又杀了一个高、高、高手啊——”
“闭嘴,你想死啊!”
湖对岸的小山丘后两女的声音骤然消失,一阵草木摇晃伴着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很显然,两女吓破了胆儿,连飞行术都忘了用,也或者是她们不敢用飞行术,免得成为袭击目标吧。
朝着两女走的方向投以一瞥,炎潆雪从怀中抽出那条云水绸仔细的拭去刀尖上的血渍。再把那绸子一抖,血珠飞溅,再看绸子上洁净如初。“用来擦刀还不错噢。”她拎起那条绸子迎风招展,看大黑冲绸子喷响鼻很是气愤的样子,她乐得咯咯直笑。
这么一会儿功夫,冯白衣带着一帮乾谷弟子赶至,柳霞跟她的师姐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后面,偷偷看一眼炎潆雪,又赶紧垂下头去。
两名身着黑袍的男子相继现身,一看,又是从天翰王城一路追杀它到迷雾森林的仇人,大黑分外眼红。但炎潆雪不许它攻击对方,它只能原地跺蹄子。浅浅的草皮子下的岩石被跺得裂开一条深深的缝隙。
先到的黑袍男子扯着鸭公嗓说:“乾谷竟然容忍这贱人杀了你们的水殿殿主?”
灵君的积威之下,冯白衣态度也是软中带硬:“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表明,是水殿殿主勾结外人袭击炎潆雪,炎潆雪杀她是被迫自卫。”
后到的黑袍男子斥道:“放肆!你们乾谷还真是不把我们刁灵皇放在眼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