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武高兴得跳起来喊:
&ldo;吹号,赶快吹号助威!&rdo;
冲锋号吹起来了,部队冲上去了。
战斗迅速解决,溃散的敌人向北逃去。只是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敌人破坏了山下的桥梁。战士们不得不临时砍树搭桥,竟误去了两个小时。
天黑下来了。
又走了十多里路,已是人马苦饥,行进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欢声笑语没有了,没有人再说话,代之而起的是饥肠辘辘声。这里一声咕噜噜,那里一声咕噜噜,形成了一个恼人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大合唱。指挥员当然觉察了这种形势,因为他们自己的肚子也早就参加了这个合唱。
王开湘走到杨成武身边,压低声音说:
&ldo;老杨,吃饭还是不吃饭哪?部队恐怕有点儿顶不住了。&rdo;
杨成武掏出怀表看了看,样子很为难,沉吟了半晌才说:&ldo;现在是七点多一点,还有一百一十里路,夜路更难走了。如果找地方做饭,吃饭,至少要两个小时,六点以前是肯定赶不到的。团长,你看呢?&rdo;
王开湘没有说话。杨成武又说:
&ldo;我看还是再坚持一下吧。每个人米袋里都有生米,通知他们吃几把,再喝点水… &rdo;
王开湘同意了。
人们一边走一边打开米袋,对于饥饿的人,那生米嚼来也很香甜。再喝一点凉水,脚下就又增加了速度。
谁知走出不远,天色愈来愈黑。从天际到河谷,闪电由疏而密,渐渐象千百个大红伞、小红伞闪个不停。蜿蜒在山腰间的这支队伍,不时地显现出紧张行军的壮丽姿影。雷声也由小而大,一阵紧似一阵,以宏大的声势与大渡河的浪涛声汇在一起。顷刻间,一场暴风雨袭过来了。象小石子般的大雨点,向这个饥饿疲劳的队伍毫不留情地扫了过来。不到几分钟,整个队伍就象从水里捞出的一样。而整个山谷正象一锅煮开了的水似地喧嚣不已。
暴雨过后,雨却没有停下来,夜色更浓黑了。刚才还能乘着闪电紧跑一节,现在却黑得难以举步。加上道路泞滑,人们不时地乓乓地摔倒在地上。如果是平时,一个响跤是会引起一阵同样脆的笑声的。而现在由于恼人的难忍的饥饿,谁也笑不出声。在这对面不见人的夜里,人们尤其怕失去联络;根据已往经验,他们就把各自的绑腿解下来,结在一起,然后拉着绑腿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前进。即使这样,还是有几个挑担子的炊事员滚到坡底下去了,费了好大劲才使他们没有同大渡河多情的浪涛同去。这时的队伍,已经慢得象一只蜗牛。
&ldo;团长,象这样子,能够赶得到吗?&rdo;
王开湘听出来是一个参谋的声音。他已经摔了好几跤了,话语中明显地带着火气。
王开湘没有回答。因为现在的速度每小时五华里也达不到。他回过头,拉拉杨成武的湿衣服,悄声地说:
&ldo;老杨,怎么办?&rdo;
杨成武也没有回答,象在沉重地思考着。
这时,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