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吓的连跪带爬躲至薛老爷身后,脸上全是惊恐之色,双手死死抓着薛老爷的裤脚,&ldo;老爷,老爷,夫人疯了,夫人疯了!&rdo;
薛老爷不再客气,反手对着荣夫人就是一掌,这一掌他用上了全力,当即荣夫人被打的摔到在地,嘴角豁出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汹涌而出,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荣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让她剖心掏肺了十几年的男人,&ldo;薛朗!你居然为了个贱人如此对我!&rdo;
薛老爷火气正盛,荣夫人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ldo;荣绮云!我忍你很久了,如今朝堂之上,有哪个同僚家中只有一妻的,你可知他们每每谈及自己的子嗣时,我又多羞愤,我悔啊,我后悔娶了你!若不是你,我薛朗何至至今无子,被同僚取笑,百年之后我又有何脸面去面对薛氏的列祖列宗!若不是看在你多年对这薛家尽心尽力的份上,光这善妒一条我便可以休了你!&rdo;薛老爷这当着一众仆役说的话不可谓不重。
荣夫人眼中掩不住对这个男人的失望,初遇时的非卿不娶,此生终不负卿卿,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前妻当头一棒,自己堂堂荣国公府的嫡女,为了他甘愿委身为妾,既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女儿,如今他又为了一个爬床的贱婢,竟然扬言要休妻,自己当初真是被鹰啄了眼,才会看上他,还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只可惜如今自己悔也是无用,荣夫人看着俯身在自己身前,拼命拦着自己的女儿,指甲死死的嵌入掌心,暗暗发誓,自己绝不会便宜了那个贱婢。
薛婉琴不知母亲心中所想,她只知道如今父亲正在气头上,母亲此刻不管说什么都只会激怒他。&ldo;爹,母亲毕竟为这个家操持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望您念在多年的情份上,也为母亲想想。&rdo;薛婉琴俯身于地,声声哭诉让人颇为动容。
薛老爷不过是一时气愤,难以自持下的口不择言,让他休妻,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荣夫人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薛朗如今能做到太常少卿这个位置,靠的可不就是荣国公府嘛。他如今不过刚过而立之年,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建功立业,而荣夫人可以给他在仕途上提供便利,如今被女儿这一哀求,理智总算是回来了些,但说出口的话却收不回来,而且他也确实想有一位年轻貌美的解语花了,所以这六安是非纳不可的。
薛老爷缓和了些神色后,&ldo;琴儿,你是个懂事的,快扶你母亲回屋吧,她怕是病的不轻,等会让邓大夫来给她看看。&rdo;
薛婉琴不敢驳自己的父亲,赶紧俯身称是。转身便欲和丫鬟一起拉起躺在地上的母亲,却不想,母亲一下甩开了她和丫鬟伸过来的手,直直的瞪视薛老爷,&ldo;我没病,我好得很!薛朗,我今天就告诉你,这薛府只要我还能做主一天,我便绝不允许她踏入薛府的门!&rdo;荣夫人有着自己的骄傲,她从地上爬起,矛头直指六安,&ldo;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rdo;
这下,便是薛婉琴求饶也不顶用了,薛老爷原地来回踏了几圈,心头怒火止不住的往上涌,厉声高喊:&ldo;好,好,来人,将夫人送回扶云居,何时病好了,何时再放她出来!夫人,你给我听好了,如今这薛府是我说了算!&rdo;薛老爷气愤的一甩衣袖,转身拉起尚在哭泣的六安,小心的扶着她入了书房,猛回身将书房门紧闭,竟是不欲再看荣夫人一眼。
荣夫人忍着锥心般的痛,上前追了两步,一下被跟随在薛老爷身边的小厮拦住,&ldo;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rdo;
薛婉琴起身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正挥在说话的小厮脸上,那小厮神色不变,身形不动分毫,薛婉琴疾言厉色,&ldo;夫人也是你拦得的吗!&rdo;
那小厮不说话,但拦阻之意不减,荣夫人伸手制止了薛婉琴再欲挥手的举动,闭眼平复下心情后,&ldo;琴儿,不必多言,既然老爷要我们走,我们走便是。&rdo;说完转身,大跨步离了薛老爷的院子,便是受了这样的侮辱,主母之姿不减分毫。
等荣夫人回了扶云居,薛老爷派来的小厮便堵在了扶云居门口,看架势薛老爷是打定主意软禁荣夫人了。缓过劲来的荣夫人低头接过薛婉琴递过来的茶,陈嬷嬷见荣夫人情绪好了些,便上前一步,低声问:&ldo;夫人,大小姐该如何处置?&rdo;
薛婉琴睨了陈嬷嬷一眼,&ldo;嬷嬷怕不是糊涂了,这等举止粗鄙的野丫头,还留着干什么,直接说她不堪受辱,自寻了短见便是。&rdo;
陈嬷嬷看了眼不语的荣夫人,迟疑道:&ldo;这……&rdo;
荣夫人放下茶盏,&ldo;琴儿说的有理,反正迟早有一天要和将军府撕破脸皮,还不如说这丫头是不堪受辱,也好给那自以为是的安夫人添添堵。不过,如今我已被软禁在此,这事倒也不急于一时,你只需吩咐下去断了那丫头的吃食,这般天气,不出三日,那丫头必死无疑。到时这薛府的荣辱全系于琴儿一身,老爷也不得不回来求我,我看到那个时候,那贱婢还怎么嚣张!&rdo;荣夫人一拍桌案,面上全是狠戾之色。
薛婉琴坐于荣夫人身侧,细声安慰,&ldo;娘,别管那野丫头了,女儿这有好消息跟您说,女儿今日在将军府碰上了太子殿下,他对女儿有意,已经将侧妃之位允于女儿。&rdo;
荣夫人大喜,&ldo;哦,真有此事?&rdo;